sp; 看着怀里的钟槐嘴里不停地涌出股股鲜血,钟离老泪纵横,因为他所处位置的敏感,他不允许他的儿子踏入官场一步,可即便这样,最终还是没有救儿子们一命。
楼下响起了激烈的打斗之声,不时有惨叫之声响起,从底楼迅速地向着他这里接近,但钟离却只是低头看着怀里早已气若游丝一般的三子。
楼下的战斗之声消失,一个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跨了上来,出现在门口,看着屋内蹲坐在地上的钟离以及他怀中的钟槐,来人停顿了一下,然后跨进门来。
钟离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前秦军服饰的大汉,缓缓地放下怀里已经毙命的儿子的尸体,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阁下在汉国国安局中身居何职?能将这种武器带出来,你的位置应该不低了!”
“钟候爷果然高明,在下牛腾。”牛腾拱手道。
“牛腾?”钟离微微思索了一下,“是宁馨当初投奔高远之时就跟着她的牛奔牛腾?”
牛腾微微一笑,“想不到钟候爷竟然对我的底细这么清楚?难怪曹院长将您视为生平大敌,听说您去职归家,曹院长还请大家喝了一顿,醉得不轻。”
钟离微微点头,“曹院长,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我一直是很佩服他的,是个了不起的狠角色,牛将军,你到蜀郡已经很久了吧?”
“是,快两年了,从蜀郡开始爆发农民军起义之时,我们便来了,去年很可惜,我们来得晚了,起义军已经被扑灭,不过老天爷很眷顾我们,你们秦廷给了我们第二次机会。”牛腾笑道。
“不是朝廷给你们的,是诸如郭庆这样的贪官污吏给你们的。”钟离摇头道。
牛腾哈的笑了一声:“钟候爷,别忘了,这些人中,也有你的儿子钟奎呢,您明知这样的行为会危害大秦的国基,为何不制止呢?”
钟离苦笑一声:“大势所趋,我能奈何?我现在能约束的也只有我的家人,但哪又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我关起门来,作一个聋子,瞎子,可是没有想到,还是不能安安稳稳地死在床上啊,这可能也是我这一生杀人过多的报应吧?”
“非常抱歉!”看到一脸疲态的钟离,牛腾对这位谍报界的老前辈恭身行了一礼:“我们要成大事,必然要借钟候爷您的性命来作为一个引子。”
“我如果死了,想必你们就会去打周良的主意了,他本来就是燕人,来到蜀郡之后,变得贪腐之极,坠落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你们想从他哪里为着眼点,让蜀郡彻底乱起来,是吧?”
牛腾一怔,眼中的佩服之情更浓了一些,“钟候爷果然厉害,连这您也算到了,不错,现在的周良已经坠落了,钟候爷纵然离位,但身份若在,如果您在这一次的农民起义军之中死了,朝廷必然震怒,周良的脑袋是保不住的,他想要活着,就得投靠我们,也只有我们能给他一条生路。”
“代价就是将他麾下的秦军全都送进你们的虎口之中?”
“不错!”牛腾点点头道。
钟离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缓缓摇头道:“我都要死了,还想这些干什么?牛将军,请让我自己体面的死去,另外,拜托你一件事,我死后,请将我与我的两个儿子装进棺材里,不要让我们暴尸于外,可否?”
牛腾点点头:“好,末将恭送候爷。”
钟离垂头,看了一眼地上儿子的尸体,坐了下来,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望着牛腾笑了笑,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牛腾静静地站着,钟离也平静地看着牛腾,渐渐的,鲜血从钟离的鼻子里,嘴里,一股股的流出来,钟离面色抽搐,却仍是竭力让自己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看着钟离的模样,牛腾不由动容,深深弯下腰去。
夜半时分,钟府燃起了腾腾的大火,在燃烧的熊熊大火之前,三口棺材一字排开,成为了正逐渐远离这里的起义军的背景图案。
下梁镇,周良与钟奎两路引兵而来,但在他们抵达之前一个时辰,围困这里的起义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分成若干小股,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天色降明之时,一骑快马自中条山方向急驰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