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当真吓人得紧,她不由紧了紧手。
“皇上驾到。”外间响起太监高唱之声。
“皇上来了,咱们不若避一避。”小秦氏扶着秦大太太,径直往后走去,心知太后要与皇上分说此事,到时候若是压制不住火气,她们杵在一旁,不免遭殃。
秦大太太又是哭又是闹的,折腾得有些不像样,自觉得有失体统,自是巴不得避开些,省得污了圣眼。
太后稳坐不动,黑沉着脸坐在那里,眼神直定定的看向进门来的燕禇。
“儿子见过母亲。”燕禇神色如常,揖手见礼。
“啪”的一声,茶盏直直摔碎在他的脚下,水花四溅,湿了一片鞋面。
燕禇略有些意外,太后一向修身养性,竟是难得发这么一大通火的。
“母亲何故发火?”
太后闻言,更觉得生气了,秦家大老爷人头都落地了,还问她为何生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到他这儿就这么不值钱,连生气都不能生气了。
“秦家大老爷,你的表弟呢?”太后阴沉着脸,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崩出几个字来。
“原来是为这事,我与母亲说过,皇子犯法,与庶明同罪,秦家表弟犯法,那也不能法外开恩。”燕禇站在那儿,理直气壮,半点不见心虚模样。
这态度顿时将太后气得够呛,竟是觉得一丝错儿都没有,这也太冷血冷情了些。
“那可是你嫡亲的表弟,你就让他这么被砍了头,秦家败落,如今就指望着他能将秦家撑起来,偏偏你竟如此狠心,连秦家最后一点希望都断绝了,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太后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她的娘家啊,怕是再难有风光的一日了。
“母亲你只说秦家,却不知他犯了何事,便只想着为他说情,让我开恩放了他,你可知如今整个国库空虚到何种程度,若没有他在这其中使坏,朝政又何至于如此艰难,你只想着他是你的侄子,就没想想我是你的儿子,我如今坐在这位置上,每日里如何艰难,你何曾问过一句?”燕禇也黑下脸来。
“你是皇上,天下以你为尊,什么事不都是你说了算的吗,谁要与你为难,你砍了他的头便是,哪来艰难一说,倒是你表弟,本就没什么本事的人,处处看人眼色行事,想他曾经也是堂堂大家公子,却不得不这般委屈度日,你不体谅一二,却总拿律法说事,你就这么狠心,要了他的命。”太后气恼出声。
燕禇顿时被气笑了,朝政之事,最为复杂,岂是说砍谁头便能砍谁头的,他真要这样做,那他便是千古第一昏君无疑了。
“朝堂之事,极其复杂,母亲不懂,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不然徒惹笑柄。”
“我的话就成了笑柄了,我又没让你宽恕旁人,只你表弟一人而已。”
“若宽恕他一人,那么旁人势必也得一并宽恕,犯下如此大错,岂能饶了他们,当朝廷律法何在,更何况如今人都没了,母亲再说这些,已是无用。”
可不正是如此,人都没了,她说得再多,也不能让人复生的,太后努力压下怒气,问道:“此事 是户部的事,如今户部归燕恪管,是不是他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才让你一意孤行,将人给杀了的?”太后质问道。
“这关他什么事,他也不过是清查户部罢了,公是公,私是私,又岂会因私废公。”燕禇不满道。
“哼,少替他遮掩,静妃先前行事鲁莽,想必那小崽子早已怀恨在心,所以此番便借机对秦家下手……”太后喃喃说道,她就知道,这事儿怕是没完,人家不声不响的,却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燕禇皱眉:“母亲你想得太多了,燕恪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太后冷笑出声,却是完全听不进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