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来,她是去替大家求情了,可老太太却不答应!”
结果就是她卖了空人情,得罪人的是老太太!
众人一阵唏嘘。
“天,她胆子也太大了,连老太太都敢诓……”杜鹃尖叫出声。
先前她们都以为是她哪句话触犯了老太太,惹得老太太大发雷霆。
“让田妈妈想办法把这话传给老太太。”大太太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奴才这次一定不会再办砸了!”苏妈妈大声应着。
洪亮的语气中有股誓要一血前耻的狠戾。
“还有,尽快把各处丫鬟婆子的情况列个单子给我。”大太太又叫住她。
“大太太这是……”话没说完,苏妈妈已经恍然,“奴才立即就给列出来。”
大太太嘴角就浮起一丝冷笑。
撵人是吧?
即便全都撵出去了,再换上一批,还是她大房的人!
想翻天是吧?
那得先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
赵青正斜倚在秋香色锦缎大迎枕上,把玩着一只墨绿墨绿的八宝翡翠雕花盅,一边听宝巾说话。
“……老太太睡眠很少,一般卯初就醒了,会在花院里转一圈,最喜欢看带露的花瓣,卯正左右回房,各房聚齐后,晨正二刻用饭,如果府里没有大事,都会在巳初由田妈妈陪着去庵堂念经,午初两刻用中饭,午正三刻歇午觉,未正起床,下午比较随意,或让青梅叫了几位小姐去院里赏花,或听各房奶奶拉家常,或和大太太、二太太抹纸牌,酉初大家来请晚安,酉初二刻用晚饭,然后会在院子里纳凉消食,戌正左右安歇……”不过一天功夫,宝巾就把老太太的作息打探的清清楚楚,“三奶奶若找老太太回事儿,最好在未正以后,或者趁她纳凉的时候……画梅姐姐说,这两段时刻老太太比较好说话。”
这生活也太枯燥了。
和前世老年人跳街舞、溜公园,看电视以及各种各样的老年人娱乐室等丰富多彩的晚年生活简直没法比。
“……如果能让老太太的生活更有乐趣,也许就能改善两人间已冻结到冰点的关系吧?”一边琢磨着怎么能尽力修补截止今天下午为止,她和老太太之间已经彻底决裂的关系,赵青朝宝巾点点头,“恩,你做的很好。”
没有物质奖励,可口头鼓励却不能少了。
说着话,赵青又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只是个三等丫鬟?”
这两天一直随在她身边,赵青发现,宝巾无论眼力心机都非常快,行事也稳妥,在她看来,宝巾要比香平艾菊都强。
“奴婢原是蒲柳园的二等丫鬟,是二太太见奴婢还算机灵,正好丽景阁缺人,就被遣了来,负责三爷书房,最初也是二等……”宝巾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不甘,“是艾菊水仙见奴婢没背景,又深得三爷喜欢,就趁三爷不在设计陷害奴婢,说奴婢勾引三爷……被老太太降成三等,负责后院花草,严令不准踏入前院一步。”
寥寥几句话虽说的很平淡,可从宝巾提到这件事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恨意和不甘,赵青也能想到当初她们争斗的惊心动魄,不由就多看了她一眼。
宝巾个头高挑,削肩细腰,下巴微尖,一张小脸比艾菊水仙几人都要白皙,像精美的细瓷,尤其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眉梢微微上翘,天生带着一股妩媚,展颜一笑,风情万种,虽然只有十二岁,便已初现一个难得的美人坯子了。
难怪艾菊要嫉妒。
“这还是因三爷没了,丽景阁一片混乱,奴婢见大家都守在院门口,对正屋看得也不像以前那么紧了,才大着胆子偷偷跑来看三奶奶……”
她是在赌吧?
一个被沈府最高领导亲自下令不准踏入前院一步的三等小丫鬟,又没有背景,若没意外,她这辈子是再没出头之日的,自己虽然落魄,但好歹也是个主子,在大家都避自己如瘟神的时候,来烧这个冷庙门……她是在赌,赌自己有咸鱼翻生的一天,那时一定会重用她,并对她感恩戴德!
尤其和艾菊之间有着这么深的仇恨,可从艾菊被罚到今天闹得阖府沸腾,她却没表露出一丝一毫,更没趁机说一句泄愤的坏话,这份心机和隐忍就值得她另眼相看。
至于忠心嘛……可以慢慢培养。
一边琢磨着将宝巾培养成“干练秘书”的可能性,赵青静静地看着她,“……你赌赢了。”
宝巾错愕地抬起头。
对上赵青那如幽深湖水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忽然间,宝巾感觉自己像被突然剥光衣服般,所有的心机算计都赤裸裸的被赵青一眼看穿
冷汗刷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