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遥远月亮上飘渺的广寒宫。
是她一个内宅妇人穷其一生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很多东西,不到那个位置,你是真的看不到。
一瞬间,赵青打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
“……摆饭吧。”她放下茶盅站起来。
想不通就不想了。
即便想通了,她也掌不了沈家的舵!
不过徒伤脑筋罢了。
摆饭?
驰风话还没回完呢。
嘴唇动了动,想到那些话只会让赵青徒增心伤,不说也罢,夏竹转身去吩咐小丫鬟摆饭。
夜晚的秋风有些刺骨,用过饭。本想在院子里消消食儿,可只转了半圈,赵青便被冻回了屋。
上好的备长碳把屋子烧的暖融融的,让人恹恹欲睡。
赵青索性让夏竹铺了床。拿了本书躺在被窝里看。
刚翻了两页,就又不知不觉走了神儿。
书上说,普通马车从潭西到京城至少要一个多月,来回就是二个多月,眼见就落雪了,下雪路滑。怕是世间更长,驰风能及时赶回来吗?
若赶不回来,她岂不是……
赵青蓦然坐起来。
不行,她不能这么被动等待。
得让驰风走之前先去趟柳河镇!
猛地被赵青惊醒,夏竹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爬在床沿睡着了。
“三奶奶要喝水?”起身拿过暖在火盆的铜壶。
“我不渴……”赵青在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朱漆雕花的精致小盒,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只金菊点翠折枝花簪,“你明儿天一亮就带上这个去找田妈妈,求她务必在驰风动身之前找的他,让他先去一趟柳河镇……”一面说着,感觉屋子特别静,赵青抬起头。
夏竹正脸色煞白地看着她。
赵青不由一怔。
“怎么了?”
低头看看手里的金菊点翠折枝花簪,以为夏竹是舍不得,笑道,“这是二太太送的,不是心急求人,我也不舍得送给田妈妈,你放心,只要我们能活下去,以后会有更好的。”
紧抿着唇,夏竹使劲摇摇头。
赵青动作僵住。
到底怎么了?
她静静地看着夏竹。
“驰风,昨儿……晚上就去了……柳河镇……”夏竹磕磕巴巴的,“方老爷……正在偷偷地变卖……田产……”声音越来越轻,细如蚊子。
赵青恍然。
“噢,是我劝母亲卖的。”声音忽然顿住,“你说什么……卖田产?”
不是只卖粮食?
夏竹点点头。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忽然抬起头,“驰风说,方老爷大约是想要搬走!”
为什么?
赵青蓦然睁大眼睛,“……父亲怎能没和我说?”
当然是被你丢尽了脸面,心里恨透了!
夏竹嘴唇动了动,没言语。
话问出口,赵青随即也醒悟过来。
是啊,在这个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的年代,自己的前身做下这么丢人的事情,闹得外面流言漫天,生生地逼了他变卖祖产,背井离乡。
方老爷,一定是恨透了她这个败坏了他名声不贞的女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