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仪态高雅如公主似的赵青输了后,竟大大方方地任福哥儿在她额头给贴了张纸条,模样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大家索性也都放开了。
听到雅间里传出一阵阵哈哈的笑声,赵炳勋等人头顶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能玩的这么开心。他们家主子一定胸有成竹!
天塌下来,有他家三奶奶顶着,他们只管死心塌地跟着三奶奶吃香喝辣就是了。
索性也张罗了那些镖师、车把势大家几人一桌玩得热火朝天,一时间,顺来客栈里热闹的像开了锅。
翠儿带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场面。
只见整个一楼里,漫天的纸条乱飞,其间还有几个桌子上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脸上被图的青一道紫一道的,相互间指着哈哈大笑……
待被临时又当起了小小二的福哥儿领着进入赵青的雅间,看到脸上贴满各色纸条正为一张牌争的面红耳赤的四人,翠儿彻底傻了。
“你……你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
话说了一半,瞧见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的苗太太额头上竟横贴了张被福哥儿画了只乌龟的小纸条,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着“我耍赖了”几个字……模样要多搞怪有多搞怪,翠儿一面指着她们,再忍不住矜持。捂着肚子咯咯地笑起来。
大家嘻嘻哈哈相互又调侃着谁输了几把,谁耍赖当场被抓等等说笑了一回,赵青这才把脸上的纸条摘下来,并吩咐夏竹上茶。
瞧见翠儿穿戴不俗,知道她身份定然非凡,许太太和马四奶奶也没敢多呆,两人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苗太太也借由送她们下了楼。
屋里只剩下赵青和翠儿,想说什么,翠儿看着赵青。刚一开口又咯咯笑了起来。
想起他们四人刚才疯魔了似的模样,赵青也跟着笑。
重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玩的这么嗨。
“也就三奶奶你能想出这注意……”听赵青道出原委,翠儿掩了袖笑道。笑声忽然一顿,“楼下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小赌怡情,女人间玩一玩这些小游戏无伤大雅。
那些粗狂的男人怎么也跟着玩这个?
“这也是我们三奶奶的主意!”夏竹抿嘴笑道,“三奶奶说赌伤感情,又坑人,而且十赌九输。赢的人想赢更多,输的人更是想方设法要捞本,手里没银子,就会琢磨那些歪门邪道,三奶奶怕他们输狠了打主子的主意,这一路上才严禁他们赌博的……今儿也是瞧见三奶奶玩,大家实在手痒,三奶奶就规定他们只准贴纸条,或画花脸,不准赌银子。”
画花脸?
翠儿就想起自己一进客栈看到的那些花脸汉子和大家玩的其乐融融的场面,看向赵青的目光熠熠生辉。
“真不知道三奶奶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主意也能被您想出来!”说着,翠儿话题一转,“当年我家老爷曾经接过一个********案……就是死者雇的镖师在外地赌场输了银子,被赌场的人威胁,逼了他里应外合,抢劫了雇主的货物银两,并把随车押货的雇主兄弟两人全部杀了……若是当初那对兄弟也能用三奶奶这法子约束手下,又何至于引来杀头之祸?”
这也能联想到一起?
赵青满头大汗。
这哪是她想的,是前世的同事们经常这么玩。
她清咳一声,笑着转了话题,“……翠儿的主子也是官场中人?”
“是的。”
翠儿笑着点点头,似是不愿意多说,她起身打开身后婆子抬进的箱子,露出满满一箱银光闪闪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
“两马车桃子一共一万六千斤,每斤二百五十文,共四千两,三奶奶点点,对不对?”
二百五十文?
赵青怔住。
“不是说好了,八十文吗?”按她和闵家的契约价。
青葱玉指轻轻抚过冰冷的银锭子,赵青沉默片刻,抬了头吩咐夏竹,“取出一千二百两。”又转头看向翠儿,“……剩下的翠儿带回去!”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说了多少就是多少。
翠儿顿时怔住。
“这银子是乞巧宴出!”旋即,她又咯咯笑道:“一张请柬就几千两,还差这点了!”推着奉赵青吩咐上前点银子的夏竹,“不用分了,我家夫人愿意给,你们只管拿着就是了!”
夏竹身子没动,转头看着赵青。
“哎呀,价格再低也落不到我家夫人的腰包,反倒被海棠社传出这么低的价,影响您的生意。”
怎么落不到?
自己卖八十文,他们完全可以对外宣称二百五十文,多出的差价悄悄揣腰包里就是了,自己不说,谁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在前世屡见不鲜,还专门有个名词叫“回扣”。
嘴唇动了动,赵青想暗示一下,转念想到对方毕竟是官场中人,自己这件事做的到底有些不严密,更不知道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夫人秉性如何,翠儿到底是不是她的心腹?
以上种种,自己却是不好太鲁莽。
“夫人有心照拂,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咽下已到舌边的话,爽快地应了下来。
见她没再继续为难自己,翠儿松了口气。
赵青又问道,“翠儿的主子是谁,可否引我一见?”
“这个……”
翠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不仅赵青糊涂,说句心里话,她也稀里糊涂。
不知道自己家夫人和眼前这位名声响亮的传奇女子有什么瓜葛,两人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是好友吧,夫人却严禁自己将她的身份名讳告诉三奶奶,担心这位三奶奶一旦听到她的名字会立即翻脸,从而逃的不见踪影。
可若说是仇敌吧,夫人却又在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这让翠儿越发地糊涂?
放在别处,既然夫人不让说,她转身就走便是,以她的身份,谁敢说什么?
但是,对这位三奶奶她是打心底敬畏。
尽管赵青说话柔和,笑容恬淡,可不知怎么地,自己面对她时竟恍然有种比面对老爷还强势的威压,令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些还是让夫人亲自告诉您吧。”
迟疑了足足几息,她略显无奈地开口道。
“夫人原本昨晚就想来见您的,只是这两日因为乞巧宴府里贵客不断,根本脱不开身,还要委屈三奶奶在石州再稍住两日,待乞巧宴一结束,夫人马上就亲自来看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