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低着头,从容不迫地倒着茶,眼角的余光却紧紧地觑着李霁的脸色。
空气很诡异。
神色悠然,李霁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赵青。
不知是因为她长得极像自己的发妻朝阳郡主的缘故。还是什么,明明知道她不是朝阳郡主,明明知道她不是自己能染指的女人,可打心底,李霁还是渴望她能够主动在他身边坐下。
一路走来,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让他格外安心。
余光瞧见她听到朱夫人的招呼,竟眼皮都没眨就离开自己,不仅毫无一丝犹豫之色,那神色中竟似还有一丝解脱的欣喜。恍然自己是个令她及其讨厌的恶棍。
莫名的,李霁心里怅然若失。
可也知道寡居的她今天果真坐在自己身边,于她的名声有损。
朱夫人那么做,是对她绝对的保护。
这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心里空落落的。李霁神色却纹丝没动,他泰然自若地接过朱立诚递过的茶。
“碧螺春最好用玻璃杯冲泡,隔着透明玻璃,便可瞧见杯中碧绿的茶水和飘荡着的茶芽,轻雾缥缈,甚是赏心悦目……”打开杯盖放到一边。“这明前的碧螺春最耐不得的高温,一定要开着盖冲……”若无其事地和朱立诚讨论起茶道来。
“玻璃杯?”许会长声音中满是好奇,他指着高高厅顶上那厚重的玻璃墙问道,“这么厚重的玻璃,还能做成杯子?”
在座大家都没见过玻璃杯。
有了这个由头,正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就坐的众人借势纷纷聚拢过来。
李霁微微地笑。
“当年太祖皇后曾带人烧制过,因工艺太复杂,成本太高而且烧制不好遇到热水就会碎裂,一直就没有推广开,后来几经战乱,这门手艺也渐渐地失传了……如今完好保留下来的玻璃杯已经没有几套,内……”想到内宫两个字太敏感,话到嘴边李霁又改口道,“我曾见过祖父保留的一套,杯上烙着喜鹊登枝花纹,晶莹剔透的,就跟琉璃似的……”
呼……
众人一阵唏嘘。
在座数欧阳山主见识广博,他闻言点头附和道:
“我也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这方面的描述,据说当年这种玻璃杯都是内宫御用的,寻常百姓根本见不到,七爷莫非是……”
七爷莫非是皇亲国戚?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欧阳山主神采奕奕地看着李霁。
“落霞书院的欧阳山主是吧?”李霁听了就笑着问道,“我记得谢秉霖就出自落霞书院?”不着痕迹地带开了话题。
“是的,他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提到谢秉霖,欧阳山主非常自豪,“三年前经七爷引荐,进了京城的岳麗书院。”
“平四十五年秋闱,谢秉霖永高中二甲十三名,岳麗书院的龙山主非常高兴,前些日子见到我,还问起若西北再有这样的才子一定要多给他引荐呢。”
佳酿美酒般醇厚的声音低沉而随意,像是在点评眼前餐桌上一道美味是否可口般自然。
却又恍然静湖投石。
哗……
台下的才子间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
要多引荐?
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们今天展现出足够惊人的才华,就有机会被引荐进入京城的岳麗学院。
那可是楚国著名的四大学院之首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