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会回来?”
崇礼道:“不知道。有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
殷临已经习惯里崇礼这样说话,他道:“不会。我爹一定会回来。我想回去找我娘。”
崇礼道:“我不会让你去。”他担心自己若不跟他说清楚,这孩子若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跑走,反而坏事,于是又道,“京城的局势,只准人进,不准人出。你要是回去了,只会让你娘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殷临很平静,没有反驳也没有抗争,只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崇礼道:“等万事平静以后,如果你爹娘都还有机会活着的话。”
殷临不再说话了。是不是如果他现在回去了,爹娘活着的机会就会更小?
最后崇礼还道:“你若不听劝,坏了大计,也别怪我留不下你。”
殷临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唯一与他有联系的人就是崇礼。
他趁崇礼不在的时候,也曾偷偷下过山。可是一到山脚下以后,他发现四面都是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有一次,殷临从天晨一直走到天黑,他也不知自己走去了什么地方,入目之处仍旧是一片荒野。
后来,崇礼在一个乱石堆上找到了他。他正坐在石堆上喘口气,走了一天的路,不吃不喝的,他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一张小脸满是脏痕。
尽管如此,荒郊野外只有他一个,他也不曾因为无助而害怕得哭泣过。
崇礼找到他时,他十分安静。反倒衬得崇礼气急败坏。
崇礼大步过来,一手把他拎起,手指就有力地掐住了他纤细的嫩脖子。
崇礼道:“我说过,你再乱跑,我可能也留不得你。”
一旦他的行踪被发现,先不说他会有危险,崇礼自己也会因为欺骗主子而有难。
殷临像只小鸡一样被崇礼提着。尽管他呼吸困难,他也没有挣扎,而是睁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静静地把崇礼看着。
仿佛笃定崇礼会来找自己一般。
崇礼最终手一松,殷临落在了地上,跌了一跤。
殷临摸摸自己的脖子,然后若无其事地爬起来,道:“我迷路了。”
崇礼有些粗暴地扯过他,把他背起往回走,道:“这个地方仅凭你,就是走个十天十夜,你也走不出去。”
殷临趴在他背上良久不出声,后来说道:“我不想给谁添麻烦,我担心我娘。”
崇礼道:“她一个大人,需要你担心?”
殷临道:“她找不到我,一定很难过。崇礼,她过得好不好?”
崇礼道:“我没空关心这个。”
殷临又问:“上次那个孩子被找到了吗?他一直躺在湖里,会冷吗?”
崇礼最终还是道:“他被捞起来了。应该不会很冷了。”
两人的对话从来这般苍白而又直接。
但殷临总是能够从他的话里理解到很多的意思。他道:“那他定是被当成我了。”
崇礼道:“对。他取代了你的位置,已经抹去了你的存在。”
殷临道:“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崇礼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