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罚酒?”
俊雅男子笑眯眯瞪了一眼许大昌,“许大哥,怎可对帮主如此无礼。”
许大昌放下酒杯,皮笑肉不笑道:“许某人不认什么帮主不帮主的,若是许某人的弟媳妇,才肯当做一回事。”
刘妮蓉终于平静开口问道:“齐古梅,听说你跟宋春窍的比武胜负,决定了我的归属?”
浸染有江南名士风采的公子哥一脸无辜道:“妮蓉,生气了?”
刘妮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要不推延几天?既然是比武,总是捧场人物越有地位越尽兴,我试试看能否请得动陵州刺史。”
齐古梅笑道:“徐刺史操持一州事务,日理万机,妮蓉只怕是请不太动啊。”
许大昌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酒水,嗤笑道:“刘帮主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就你们鱼龙帮那点破铜烂铁的家底,早给兄弟们摸得一清二楚了,还想着跟正三品的封疆大吏扯上关系?你不嫌难为情,许某人都替你害臊,再说了,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不如老老实实给齐老弟相夫教子,鱼龙帮交给齐老弟打理的话,又有蒋老供奉震慑屑小,鱼龙帮才算走上阳关大道。不选风流倜傥的齐老弟,你这娘们难道瞎了眼会选那个五短身材的宋春窍,黑得跟块木炭似的……”
说到这里,许大昌自己大笑起来,眼神炙热污秽,“宋春窍黑得一塌糊涂,帮主你皮肤倒是还算白,若是在床榻上坦诚相见,还真是有点意思……”
刘妮蓉正想要出手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浑人,一直冷眼旁观的徐坤山笑了笑,手指轻敲桌面,就把刘妮蓉桌前的酒杯弹跳到一尺高,然后在外泄气机牵引之下,酒杯静止悬停。
这一手炫弄,绝不是刘妮蓉可以做到的。
一直在观察刘妮蓉的齐古梅突然皱了皱眉头,他看到这女子眼中闪过一抹从未见过的异彩,但是很快一闪而逝。
许大昌转头望去,一大两小三人从楼梯口走入二楼,居中那位竟然比齐古梅的好皮囊还要稀罕许多,身边两个小兔崽子也不像正常人,一个少年双手懒洋洋搭在扛在肩头上的一柄长刀上,另外一个背匣绑剑,跟一头刺猬差不多的滑稽德行。这可是陵州难得一见的场景,北凉这里比外边的江湖要枯燥乏味许多,不太有人喜欢讲究花哨噱头,跟民风有关,大多都是直来直往,鱼龙帮很多新人一开始都不适应,这里远远不像中原武林那样打架之前喜欢唠叨老半天,说师承说缘由说道理说规矩,但这儿往往是说打就打,甚至两人之间仅仅一个眼神不对付,就会拔刀相向生死相搏。眼前三位生面孔,显然就比较鹤立鸡群了。
许大昌没有轻举妄动,陵州的将种子弟多如牛毛,说不定拉泡尿就能尿到三四个,虽说这些膏粱纨绔如今一个个龙游浅滩,可也不是谁都能随意踩上几脚的。许大昌看了眼内力深厚的徐坤山,后者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老人辨认出了陌路三人的气机平平,不会是能让人阴沟里翻船的高手。许大昌有了底气,屁股一拧,带着椅子一同转过身,生硬道:“滚远点,老子已经二楼包下了。”
那个比齐古梅瞧着还要更世家子的年轻人笑问道:“鱼龙帮很威风吗?”
年轻人是在问刘妮蓉。对其余三人根本视而不见。
许大昌是暴躁性子,当即就狞笑着站起身,随手提起了桌面上的捣衣刀。
扛刀少年咧嘴道:“师父,要不我来!还有王生,千万别跟我抢啊!”
王生冷哼一声,徐坤山脸色剧变,赶紧给齐古梅丢了个眼色。
齐古梅不动声色站起身,温文尔雅道:“帮主,属下还要赶往瑶华池比武,就先行告辞了。”
刘妮蓉面无表情。
许大昌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齐古梅和徐坤山走下楼,在楼梯上,三人都清楚可以听到扛刀少年跟那绑剑少年喋喋不休的抱怨。
“王木头,剑气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吓唬人的!”
“打草惊蛇了吧?害我丢了三根练刀桩子?再稀烂的桩子那也是桩子好不好!你赔!”
“师父,你给评评理。”
徐凤年没有理睬吕云长,透过窗户看到走出楼的三人,齐古梅刚好抬头望来,这名公子哥还不忘不失风度地微微一笑,徐凤年不予理会,坐在刘妮蓉那一桌,轻声笑道:“不说找徐北枳搬救兵,你好歹找拂水房的方高奇说几句也好,都不至于到这般田地。”
刘妮蓉没有说话。
徐凤年接过王生递来的一只干净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刘妮蓉突然笑了,因为她没来由记起了当年在雁回关内,这个家伙蹲在井旁跟卖水无赖汉讨价还价的场景。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