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继续念道:“非常道……”
好饿啊!
他觉得饿,但却不想吃。
按照赵允良的说法,这就是上路了。
从此你就是神仙中人了,以后不吃也饿不死。
可赵宗绛上次三日不吃,差点饿晕了过去,从此他就觉得不吃饿不死这话不大靠谱。
他看了左边的赵允良一眼,说道:“爹爹,到吃饭的时辰了吧?”
赵允良淡淡的道:“才是未时,早着呢!”
赵宗绛苦笑道:“爹爹您怎么不睁开眼就知道时辰?”
“为父掐指一算即可。”赵允良越发的有神仙风范了,看着仙风道骨,若是室内来一阵风,赵宗绛觉得自家老爹会被吹的无影无踪。
“爹爹!”
外面传来了儿子赵仲矿的声音,赵宗绛欢喜的道:“爹爹,是仲矿从书院回来了。”
他去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腰杆笔直的赵仲矿躬身,“孩儿回来了。”
赵宗绛欢喜的道:“我的儿,你看着瘦了好些。”
赵仲矿抬头,“孩儿并没瘦,还重了五斤。”
“那怎地看着瘦了?”
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瘦的。
“那是肉。教头说每日操练,身体里的肥肉都变成了瘦肉,坚实。”
赵仲矿看着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让死气沉沉的赵允良都很是欣慰,“仲矿在书院里如何?功课可还好吗?”
赵仲矿脱鞋进来,跪坐在边上,“翁翁,书院里最近在讨论文教之事。”
“文教?”赵允良抚须道:“咱们家里有先生坐镇,不差这个。”
这年头但凡是权贵之家,最喜在家里囤积先生。先生能教授儿孙读书,顺带还能做个幕僚,一举两得,美哉美哉。
“不,翁翁,孙儿说的是大宋。”赵仲矿目光炯炯的道:“书院里的教授说了,大宋的问题看似无数,什么三冗,什么耗费,可归根结底还是百姓没有读过书的问题。”
“为何这么说?”赵宗绛皱眉道:“百姓种地就好,读什么书?”
“爹爹,您这话不对!”赵仲矿不满的道:“大宋是谁在做主?是士大夫!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出自于士大夫的贪婪。
他们为何抱残守旧?因为那些残,那些旧里全是他们的利益,他们怎会舍得放弃?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百姓读书,让百姓知道善恶,如此百姓和官家宰辅们站在一起,那些士大夫将会腹背受敌,如此新政方能成功。”
赵允良木然,手中的拂尘纹丝不动。
赵宗绛愕然,“你……你这是……你为何这般想?愚蠢!”
“爹爹,孩儿不蠢!”赵仲矿身体前俯,激动的道:“孩儿在书院这些时日学到了许多东西,知道唯有新政、唯有革新才能挽救大宋。
可新政如何能成功?中间有那些人在阻挠,在欺瞒,如何能成功?唯有让百姓读书识字,让他们知道这个世间是什么样的,他们才会知道新政是什么,才会知道谁在为了大宋好,谁在为了他们好!
不如此,百姓不懂,他们只会听从那些那些人的摆布。”
赵仲矿愤怒了,“若是长此以往,这场新政就变成了新党和那些人的决战,可他们哪里能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百姓读书,让他们学会辨别是非。”
赵允良的手在颤抖,赵宗绛见到了惊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赵允良指着赵仲矿说道:“打……打出去!打出去!”
赵宗绛摇头,哀求道:“爹爹,仲矿只是一时糊涂了。”
他回身,神色凶狠的骂道:“还不认错?”
赵仲矿倔强的摇头,“爹爹,孩儿没错。翁翁,咱们家世代沐浴皇恩,也该够了。若是还不知足,想想汉唐那些所谓的权贵,他们的结果如何?最终家破人亡。家国家国,只顾着自己的家,忘却了国,迟早会亡!”
赵允良浑身颤抖,喊道:“来人!来人!”
外面进来了两个仆役,赵云良指着赵仲矿骂道:“小畜生,赶出去!把他赶出去!”
两个仆役上前。赵仲矿自己俯首,说道:“这个世间终究会变,翁翁,史册中处处都是记载,不可倚重的记载,咱们家要想兴盛,就必须要站在新政的这一边……孙儿走了,翁翁保重。”
他用力叩首,“爹爹保重。”
赵宗绛含泪道:“我的儿,你要去何处?”
赵仲矿说道:“孩儿会去同窗家里借宿,随后去教书。”
教书?
赵仲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赵宗绛跑去卧室拿了东西,飞也似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