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曹太后知道她还是不懂这些,就起身道:“天气冷。”
高滔滔目光转动,见室内只有一个炭盆,就怒道:“那些刁奴竟然敢怠慢娘娘吗?都打杀了!”
曹太后摇头,说道:“天气冷,你说是烤火还是什么?”
高滔滔说道:“烤火,穿厚些。”
“是啊!大家都是这般想的。”曹太后起身道:“拿刀来!”
高滔滔一个激灵,瞬间就想跑。
可转念一想,她觉得自己没触犯太后,就讪讪的道:“这天气练刀冷呢!”
“和烤火比起来,老身更喜欢练刀来让自己暖和。”曹太后接过任守忠递来的长刀,说道:“枢密院保守,这是文彦博的性子所致。就像是天冷了穿厚些。而沈安的谋划积极,就像是老身练刀取暖……”
“哈哈哈哈!”
曹太后大笑出去,高滔滔呆坐在那里。
稍后她出去,就见外面刀光闪烁。
曹太后的身手依旧矫健。
高滔滔一路看了,稍后告辞。
回到自己的地方后,她想起曹太后的刀法,就弄了根棍子学。
只是一个简单的扭腰挥刀的动作,高滔滔就哎哟一声,“腰!腰闪了!”
哼哈二将赶紧冲过来,一左一右把她架了进去。
稍后御医来了,问了之后就说道:“闪到了一些,让圣人试试可能动动。”
里面的高滔滔试了一下,还行,就是有些酸。
“圣人说有些发酸。”
“那就无碍,歇息几日就好了。”
于是高滔滔就慵懒的躺着,晚些却突然一蹦而起。
正好赵曙进来探望,见她穿着内衣就蹦起来,就皱眉道:“腰不好就躺着。”
高滔滔坐下来,以手托腮,叹道:“臣妾这才知道娘娘话里的意思。”
“什么话?”
赵曙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高滔滔说道:“娘娘说文彦博保守,带着枢密院也保守了起来。而沈安的谋划看似激进,实则是积极进取……她用了个例子,天气冷了怎么取暖,臣妾说烤火加衣,娘娘说她更愿意去练刀让身子暖和……”
高滔滔抓住赵曙的手,目光炯炯的道:“臣妾此刻想来却是有些意思,娘娘怕是在暗指大宋不能保守,否则……”
说到这里,她赧然道:“先前见娘娘练刀,身形矫健,臣妾回来就拿着细木棍鼓捣了一番,竟然闪着腰了。”
这个赵曙刚知道,他说道:“最近你停了那个什么广播体操,回头还是得练起来。”
高滔滔点头,“以人喻国,若是大宋遇到事也是烤火,也就是保守。遇到强大的外敌时,就会如臣妾这般,提起刀就闪到了腰,那样的大宋,何以抵御外敌?”
赵曙一怔,点头道:“娘娘高见。先帝在时,从庆历新政后朝政就显得格外的保守,看似平稳了,可最终却留下了无数麻烦,让我也不得不重开新政。这便是积极进取了吧。”
“哎!”高滔滔叹息一声,“娘娘说文彦博守成有余,但当今的大宋却不能让他柄国。”
“当然不能。”赵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说道:“文彦博稳沉,但却保守,不说他反对新政之事,若是他秉政,大宋定然会渐渐平静下来。”
“在这等时候如何能平静?”
赵曙回身道:“文彦博会为了平息那些人的怨气,把新政搁置了,或是暂缓,或是延缓,那样的局面……迟早就和先帝时一般。所以我从未想过让他再度成为首相。”
高滔滔点头,心中安稳了些,“沈安怎会有这么多的见识?”
“邙山一脉的学识高深莫测,幸而他开了家邙山书院,也算是为国所用。”
高滔滔笑道:“当初邙山书院还没人去读,如今算是炙手可热了吧?”
……
“可惜官家还是没同意。”
种谔有些惋惜。
种平惊讶的道:“郎君您还真是想沈安担任枢密副使?”
“为何不能?”种谔淡淡的道:“那些人尸位素餐,早该让贤了。”
“郎君慎言!”
种平看看左右,这里是街上,幸而行人不多。
他低声道:“武人怎可干涉重臣的任用?郎君,若非是官家没把你说出去,此刻……弹劾您的奏疏已经堆满了御案了。”
种谔冷笑道:“前方屯兵戍边却听这群人的指使,憋得慌!回头哪日某做几首词来,好生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文武双全,羞他们一羞!”
这时边上走过几个学生,看着朝气蓬勃。
“说是御史台要来咱们书院挑人了。”
“嗯,这是司业说的,司业的父亲就是御史中丞,那定然没错。”
“只是咱们去了御史台能做什么?别一辈子都是小吏。”
“嘁!你看看三司户部衣料案的学长程凌,如今衣料案就在他的执掌之下,谁说咱们只能做小吏?”
“对,只要努力,定然能让杂学扬眉吐气!”
几个学生远去。
种平震惊的道:“邙山书院竟然已经这般了吗?”
种谔也有些惊讶,“某也不知。那沈龙图好大的局面。”
种平随后去问了熟人,得了消息。
“说是沈安不管书院的事,都是御史中丞王安石家的衙内王雱在管着。”种平赞道:“那沈安果然聪明,若是他频繁插手书院之事,谁敢要那些学生?”
种谔点头,“那样会犯忌讳。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些衙门的人也不会欢迎这些学生。”
种平笑道:“一个是儒学,一个是杂学,当然不会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