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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知他起初为何去赌?”
邀雨摇头,赌博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钱。
朱圆圆撇撇嘴,“他虽贵为皇后亲弟,可偏偏又是庶出。人们一边觉得他理所应当衣着光鲜,一边又觉得他是个庶子,怎么能太过享乐。袁家没有钱给他读书,却还嫌他不学无术。不给他新衣服,却骂他穿着短了的衣衫给皇后丢脸。”
朱圆圆叹了口气,“袁郎君彼时不懂经营之道,又囊中羞涩,唯一能赚钱的法子便是赌。”
檀邀雨此时真是有些惊讶,“这些,难道袁皇后都不过问吗?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亲弟弟读书的束脩都拿不出来吧。”
朱圆圆叹气,“袁皇后当真是拿不出来。宋皇最爱别人夸他是仁君,所以宫中的花销是一减再减,给皇后的月例连打赏宫人都不够,哪儿还能拿出多余的给袁郎君啊?”
檀邀雨此生第一次同刘义隆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原来当皇帝的都穷啊……”
朱圆圆白了邀雨一眼继续八卦,“您可知袁皇后这次是为什么病的?”
檀邀雨瞠目道:“总不能是穷病的吧?”
朱圆圆咂咂嘴,“虽不中,亦不远矣。袁皇后曾经因为袁家负债,向宋皇开口要五百两,被宋皇一口回绝。宋皇对袁家的底子十分清楚,根子都烂掉了的家,修是修不过来的。可谁曾想,最近宫里另有一位娘娘讨了宋皇的欢心,说要两千两给娘家在建康城置办处宅子,宋皇就想也没想地同意了。”
檀邀雨不可置信道:“袁皇后不会是因为嫉妒,气病的吧?!堂堂皇后,就为了两千两银子?”
朱圆圆笑道:“女郎不懂也不奇怪。只是这表面是两千两银子的因,实际却又不只是银子的事儿。可叹的是,即便袁皇后病重,袁家也还在不停往宫里递话儿,要银子花。”
檀邀雨又问:“所以,你说你们二人不般配,是怕袁家会赖上你?”
“不止如此,”朱圆圆道:“更多的是我与袁郎君所识所感亦不相同。我在意自己活得舒心,他却始终顾忌面子,事到如今,也不敢同袁家撕破脸。嫡庶之别,早就刻在他骨子里了。”
檀邀雨突然想到檀家另外的几位庶出兄弟,大约能理解袁郎君的矛盾了。只可惜他与朱圆圆,来往这许多年也只能化作团泡影,有缘无分。
“女郎,”朱圆圆再次笑了起来,“您放心吧,我何时亏待过自己?真嫁了人,我要如何再去看遍这世间的美男子啊?”
虽然邀雨觉得朱圆圆这宏图大志有点儿跑偏,可她相信圆圆,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
想到与拜火教在朝堂上的较量即将开始,檀邀雨又道:“圆圆,我从没忘记朱大是死在红龙的手上。之前留他一命,也是为了将罪魁祸首的拜火教一举歼灭。我向你保证,我早晚会将红龙捉回来,让你手刃仇人。”
朱圆圆腰一叉,胸一挺,颇为理所应当地道:“这点儿事儿还用你说?!你若是失言,便是算利息我也能算到你哭!”
檀邀雨被朱圆圆的样子逗笑了。她肩上的担子似乎越来越多,可好在有人帮忙一起分担,这天下对她来说也不觉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