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沿着官道一路向南。
一路走来,路边的沟渠中、麦田里,尸体随处可见,无数的马蹄踏过,官道上的土层松动,血迹隐约可见,路边的沟渠中也不时能看到血水。视线可及的远处,隐隐绰绰的还能看到一些人影,应该是惊魂未定的匈奴溃卒。
孙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匈奴人的损失可能接近一半。即使有一些溃卒能归营,伤亡也会超过三成。如果阎行、马超追得紧,这个数字也许会更多——衔尾追击所造成的杀伤可能比冲阵时的直接杀伤还要多,这会让匈奴人留下足够的心理阴影。
这里是中原,不是草原,地形的差异也会对骑兵的战术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他没有骑兵,只能把工作做细,尽可能发挥出人的主观能动性,一点点的弥补战马不足带来的先天劣势。军谋团、义从骑、亲卫骑为了这一刻的胜利付出多少心血,又岂是公孙续这个二货所能理解的。
公孙瓒敌视读书人,他终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个时辰后,孙策追上了董袭。董袭走得不算很快,他不时的要停下来杀死那些受伤的匈奴人,尤其是受了轻伤的。他没有时间收拢战俘,甚至没有时间割人头,就是给他们一刀,确保他们永远站不起来。
天色己晚,董袭还在赶路,连晚餐都是一边走一边吃,啃两口干粮,喝两口淡酒,就算对付了一顿。不过刚刚大胜一场,前面又在追击,士气高涨,没有一个士卒抱怨,赶着车向前急行。
孙策很不满。“元代,用兵如行拳,须留三分力,你这么赶,还是夜间急行军,万一遇到麹义,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麹义?”董袭满不在乎。“阎彦明、马孟起还在前面的,如果遇到麹义,他们自然会通知我。”
“你是这么觉得的?”
见孙策语气不对,董袭不敢再轻率,他拱拱手,央求道:“将军,你看我从颍阴赶到临颍,修了城,结果荀衍不战而退,白忙一场。今天从临颍赶到汾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射杀十几骑,然后就看着将军大杀四方。就算我无所谓,将士们心里也不甘啊。士气宜鼓不宜泄,不赶上杀一场,岂不堕了士气?”
看着五大三粗的董袭在自己面前软语央求,孙策绷不住脸,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董袭的要求。作战应该奋勇争先,但为了争功而失去应有的警惕,迟早会遭受重创。
“麹义是河北名将,兵力又远胜于我,就算是准备充足也未必能胜,更何况冒进。停止前进,立刻结阵。颍川就这么大,麹义跑不掉,就算跑掉了还有下一次,我们有的是机会。”
董袭无奈,只得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将大车首尾相联,结成车阵,又派出斥候、暗哨,部署警戒线。一切忙完,天色已经大黑。因为来不及收拾薪柴,将士们无法生火烧水,辛苦了一天,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只能就着冷酒啃干粮。虽然有随身携带的火把照明,不至于一片漆黑,气氛还是有些压抑。
见此情景,董袭才有些后悔。士气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高昂,只不过军令严厉,没有人敢违抗而已。
看着董袭懊悔的神情,孙策没有再说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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