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荀衍心中怦怦乱跳。如果斥候所言属实,禹登台上的人不是黄琬,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他不用在这里硬耗了,可是接下来的问题也不少。如果那人不是黄琬,那黄琬去哪儿了,死了还是降了?以他对黄琬的了解,投降的可能性似乎不大,死也说不过去。黄忠围而不攻,显然没有取黄琬性命的打算。黄琬为人慷慨,以天下为己任,知其不可而为之,也不像是会轻易自杀的人。
情况究竟是什么样,这是他现在需要搞清楚的问题。
斥候也说不清楚,他甚至不敢断定台上的人是不是黄琬。毕竟隔得那么远,看不清面目。穿了战甲,体型发生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
荀衍反复盘问,见问不出更多的内容。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又让人把之前受伤的斥候叫来,一一询问。见荀衍关心黄琬的安危,浑然忘了辎重营的污浊,旁观的伤兵们慢慢改变了态度。想起自己当初刚刚接触这些时的窘迫狼狈,再想想荀衍的身份,不禁多了几分同情之理,反生了些钦佩。
荀衍看在眼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转而考虑该如何确认消息的真伪。
——
黑龙沟。
黄忠起身,看着被何逵扶进来的黄琬,拱手施礼。一旁的黄祖抢上一步,接过黄琬,满脸堆笑。“子琰兄,你身体还好吧?”
虽然同属一族,但黄琬对黄祖没什么好印象,即使此刻黄祖有恩于他,他还是不肯与黄祖虚以委蛇。他抖了抖衣袖,顺势推开黄祖的手,向黄忠拱手还礼,昂然道:“败军之将,先谢过将军不杀之恩。”
黄忠苦笑。他根本没指望黄琬会投降,所以才说得那么难听,要黄琬将功折罪。没想到黄琬居然接受了这个条件,亲自来了。有约在先,他不能食言自肥,只好同意见黄琬。他做了补救,让李严冒充黄琬留在登禹台上,可是此刻一看到黄琬本人,他就知道李严并不合适,两人从体型到气质都相差太大,瞒不了太久。
黄忠环顾四周,没看到何咸,不禁眉头微皱。“何子同何在?”
黄琬咳嗽一声:“何子同与孙将军有破家夺妻之恨,又记恨袁公路,不肯投降。我劝他不住,只好让他走了。”
黄忠刚想说话,黄琬又说道:“兵不厌诈,将军虽然饶我一命,却让人留在禹登台上,应该是欺骗援军,让他们以为我还在台上,不惜伤亡的猛攻吧?将军用兵,颇有孙镇北之风,不仅猛如虎,能临阵斩杀夏侯渊,而且狡如狐,虚虚实实,应用自如。以将军的能力,似乎不需要靠多杀伤来积累军功吧?”
黄忠眼神紧缩,盯着黄琬看了片刻,嘴角歪了歪。“黄公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名士,聪明果敢,决断如流,佩服,佩服。忠是武夫,学问粗陋,不足与黄公语。若黄公不反对,我这就送你去见孙将军,如何?”
黄琬点点头。“甚好,我也想早点见到他,看看这位被称为小霸王的少年是何等样人,是拯救天下黎民的英雄,还是祸乱天下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