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烈早有准备,一口答应。河内目前是模糊地带,没有明确的归属,基本上由当地世家自治。名义上,河内是京畿,当由朝廷管理,但朝廷迁都长安之后,潼关以东都失去了控制,贾诩等人一度进入河内,却被袁绍打得鼻青眼肿,灰溜溜的退了回来。袁绍官渡兵败,袁谭退守邺城,也放弃了对河内南部的控制,只保留了北部数县。鲁肃奉孙策之命镇守洛阳,但他只能控制河南,对河内的影响非常有限。至于张燕等黄巾余孽,那就更不用说了,只能偶尔流窜到河内打劫,根本无法立足。
将河内交给袁谭管理,对朝廷来说没什么损失。河内为三河之一,有史以来就是京畿重地,世家、豪强的根基深厚,别人都控制不住,只有袁谭有可能。袁谭控制河内,与鲁肃夹河对峙,本身也符合朝廷的要求。必要时与河东世家联合,还能逼贾诩就范。
崔烈特别提醒袁谭,河内世家众多,温县司马便是其中之一。温县司马也算是名门之后,原本是武职,最近几代人由武转文,服膺儒学,数世二千石,去年逝世的家主司马儁官至颍川太守,当世家主司马防本人官至洛阳令、京兆尹,曾简拔过曹操,算是曹操的故主,如今赋闲在家,生了好几个儿子,其中不乏人才,袁谭要想在河内站稳脚跟,应该礼敬司马防,辟除他的儿子为吏,拉拢河内世家。
袁谭很感激。他敷衍崔烈,崔烈却是真心诚意地为他着想,出谋划策。
送走崔烈后,袁谭与田丰等人商量,决定委任荀衍为河内太守。与世家打交道,自然是荀衍这样的世家子弟更合适。与此同时,袁谭派主簿耿苞去温县,拜会司马防,辟其子为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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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昌邑,州牧府。
曹昂靠在凭几上,托着腮,看着摇晃的火苗出神。
丁夫人坐在一旁,正和丁如意闲聊,夏侯衡、夏侯霸围在一起玩游艺,曹英则挤在孙尚英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嘀嘀咕咕的,小脸通红,不知道是被火烤的还是害羞的。
应该是说出嫁的事。她和孙翊有婚约,如果不是年龄太小,早就成亲了。前两天,孙策派人送了礼物来,其中就有孙翊给曹英的几匹上等衣料,让曹英很是开心,在小姊妹们面前很有面子。
过了年,就让她去襄阳吧。曹昂心中做了决定。他招了招手,曹英看见,立刻凑了过来,伏在曹昂肩上,搂着曹昂的脖子,亲昵的问道:“阿兄,有什么吩咐?要发厌胜金钱吗?”
“你阿兄穷,发不起金钱。你想要金钱,明年去襄阳吧。”
“哼!吝啬。”曹英手一扬,一枚金灿灿的厌胜金钱出现在曹昂面前。“我不用去襄阳也有。”
“哪来的?”
“嫂嫂给的。”曹英做了个鬼脸,冲着孙尚英笑了笑。听到她的话,一旁的夏侯衡三兄弟都转过头来,看到金灿灿的厌胜钱,都瞪大了眼睛,夏侯衡、夏侯霸年纪大些,不好意思开口,八岁的夏侯称却没这个顾虑,转了过来,央求道:“英姊姊,英姊姊,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看一下可以,可不准抢。”曹英故作大方的递给夏侯称,眼睛却不肯挪开片刻,也不松开系绳,生怕夏侯称抢了厌胜钱就跑。夏侯称是遗腹子,生下来就没父亲,丁夫人最怜惜他,别人不敢和她抢东西,唯有夏侯称敢。真要被他抢了去,她未必能讨得回来。
“二将军没送你两枚?”
曹英羞恼,抢白道:“他又不是我兄长,为什么要给我厌胜钱?你怎么没给嫂嫂厌胜钱?”
曹昂大笑,拍拍曹英的手。“阿英,明年就让你出嫁吧,反正你现在也是孙家人了,连说话都帮着你嫂嫂。”
“你是说嫂嫂还是孙家人,不是我们曹家人?”
“呃……”曹昂自知失言,有些窘迫。他偷偷看了一眼孙尚英,莫名的有些心虚。孙尚英究竟是曹家人还是孙家人,他还真不敢断定。他们的确有感情,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夫妻,身不由己。这些事曹英不懂,但孙尚英肯定懂。
丁夫人见状,皱了皱眉。“子修,郗虑突然来访不是返乡省亲这么简单吧?是不是带来了什么消息?你可得有定性,不要被人迷惑了,做了别人手里的刀,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