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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就是温泉?”许劭心中狐疑。
“那边是供百姓泡的温泉。”孙翊知道许劭想说什么,笑笑。“先生若是想与民同乐,可以去试一试。若是要清静,还是上山比较好。以钟相的级别,别苑里自然有温泉可用。”
许劭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时,钟演迎了上来,他奉钟繇之命,接许劭上山。许劭便与孙翊、刘先告别,跟着钟演上山去了。
上了半山腰,在禁苑入口处接受检查时,一个年约三旬的儒生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脸色涨得通红,一边走一边舞着着双臂,大声咆哮,经过许劭身边时险些撞翻了许劭。许劭沉了脸,刚准备发怒,交接完公文的钟演赶了过来,一把拽住许劭,连连摇手,示意他不要多事。
“这是哪来的狂生,如此冒失?”许劭很不高兴,一路的好心情全被搅了。
“先生说得没错,此人的的确确是个狂生,而且这两天狂病发作得特别严重,最好别惹他。”
“谁啊?”
“平原人祢衡。”
“原来是他。”许劭没有再问。他也听过祢衡的名声,还读过祢衡的文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他自己还有一身麻烦,不想惹祢衡这种人。
上了山,果然清静了许多,山林掩映之间,一座座小院错落而居,虽不甚大,却很精致。山上温暖如春,绿树成荫,开了不少花,树梢间有鸟儿鸣唱,极是幽静。山脚下的欢声笑语听起来若有若无,既有烟火气,又不受打扰。
许劭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他问起钟繇入相的事,钟演大致说了一下。钟繇到建业时间不长,这两天又忙着搬家,还没正式接触公务。等安定下来,估计就要忙了。正因为如此,他才对许劭的到来非常关注,希望能早点解决这个隐患。
许劭有点惭愧。
等候许劭的不仅有钟繇,还有荀彧。算起来,他们有十五六年没见了,见对方都添了不少白发,尤其是许劭,两鬓已经斑白,比钟繇看起来还要老态,不免唏嘘。
“这两天大王很忙,暂时不太可能见你。你可以去拜访一下吴太后。”荀彧说道。
“吴太后?”许劭立刻听出了荀彧的言外之意。
“钟相委托其妹,经由王后之口,在吴太后面前提及子将。吴太后想请你看一个人。”
许劭皱起了眉头。“看谁?”
“孙权。”
许劭打量着荀彧、钟繇,沉吟不语。他被孙策怼得吐血,就是因为鉴别人物,流浪十年归来,他们还让他看人,而且是孙策的弟弟孙权,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钟繇抚着胡须,缓缓说道:“子将,这是我和文若商量的主意。你想必也知道,吴王对几个弟妹着力栽培,成绩显著,唯独二弟孙权不如意。他认为孙权可以从政,不宜从军,孙权偏偏对用兵情有独钟。吴太后怜惜他,一直想帮他,吴王也是无奈。你若能劝得吴太后放弃这个想法,也能助吴王一臂之力。”
“我说的还有人信吗?”
“其他人信不信,不重要,吴太后信就好。吴王登基在即,届时必然要加封几个弟妹,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总之不美。”
许劭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麻烦有了解决之道,许劭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他想起路上遇见的祢衡,便问是怎么回事。钟繇、荀彧听了,相视而笑。
“文若,这件事你最清楚,你说说吧。”
荀彧应了一声,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番,最后说,孙策问了祢衡三个什么问题,没人知道,但祢衡接连几日上山请见,都被孙策拒绝了,却是人人皆知的事。祢衡每次被拒绝,都会回去若思冥想一夜,次日又兴冲冲的来,自以为回答能让孙策满意,有机会面对面的辩难,但每次都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祢衡脾气原本就不好,这么一来,更是狂性大发,甚至在禁苑中大呼小叫。若非孙策大度,恐怕早就砍了他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这两天不好惹,离他八丈远,只有许劭初来乍到,不知究竟,挡了他的道。
“什么问题,这么难解?”许劭好奇不已。
“子将有兴趣?”钟繇笑眯眯地问道。
许劭一愣,一口否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