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心惊胆战,暗想楚欢如此热情,没有丝毫的架子,肯定是要故作亲热,是在麻痹自己,从而利用自己去麻痹肖焕章,幸好自己胆识过人,偷听到你们的谈话,如今算得上是知己知彼,知道如何应对。
“肖恒奉叔父之命,前来拜见楚督,冒昧打扰,还请楚督见谅!”肖恒等楚欢坐下,自己也不敢立刻就坐,而是拱着手,客客气气,显得异常的恭敬。
楚欢含笑道:“坐下说话。肖公子,咱们都是朝廷的人,自家人,也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倒是本督有些公干,与手下的官员商议均田令实施的具体方法,事情太过复杂,所以让肖公子久等了,你可不要怪本督接待不周啊。”说完,哈哈笑起来。
肖恒只觉得楚欢那爽朗的笑异常的阴险,心中冷笑,暗想什么均田令,你是与部下在商议攻打北山的军务,当真以为我不清楚吗?脸上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微笑道:“楚督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可要保重身体啊。均田令之事,叔父也是听说过,夸赞楚督这是造福于民,功在千秋,叔父甚至还说,等他手中的事情忙完,还要亲自前来拜会楚督,了解一下均田令之事,也准备在北山实行,造福于民。”
楚欢摇头笑道:“其实均田令未必适合北山,西关是因为战后大片田地荒芜,有许多无主荒田,所以才能收归官有,然后平均分配给百姓,让他们有田可耕。北山没有经过战火,田地得以保留,官田并不多,就算将官田均分出去,也无法满足北山百姓的需要。不过肖督若想整顿北山的土地,增加赋税,倒不妨实行检地,去测算一下那些士绅豪族的田产,本督可以保证,他们手中的田产,比登记在册的定然要多出数倍,只是为了逃脱赋税,所以瞒报土地数量而已!”
肖恒感叹道:“楚督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当真是好法子,肖恒回到北山之后,一定向叔父禀明,叔父也一定会感谢楚督的指点。”
“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客气,如果不是将你们当成自己人,这些话本督也不会说,被人知道,可是有人会说本督是插手北山的政务了,哈哈哈……!”楚欢爽朗大笑,肖恒听到他说“自家人”,就觉得心惊肉跳。
楚欢笑过之后,终于问道:“对了,肖督最近可好?”
“叔父身体还行。”肖恒叹道:“只是近日来,心情忧郁,情况不是很好。”
楚欢“哦”了一声,问道:“难道肖督遇到什么麻烦事?”
“人言可畏啊。”肖恒苦笑道:“楚督,你可听人说过,北山军陈兵边境,准备趁虚攻打西关?”
楚欢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终是摇头道:“这些话本督不相信。”
“你若不相信,又怎会准备报复?”肖恒心中暗想,却还是一脸唏嘘道:“楚督睿智英明,自然不会听信谣言,但是愚民百姓,却最容易受到蛊惑。”
楚欢问道:“对了,肖督调动上万兵马,陈兵北山和西关的边境,此事应该是真的吧?本督得到了轩辕将军的奏报,一开始还不相信,不过后来倒是确定有这么一档子事。本督确实不相信肖督会如此糊涂,只是……肖公子,肖督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肖恒叹道:“楚督,叔父从没有一丝一毫的进犯之心,都是大秦的土地,都是大秦的兵马,北山军怎么可能攻打西关?那岂不是荒谬绝伦?实在是叔父担心楚督出征之后,西关境内会出现大规模的匪乱,同是朝廷官兵,叔父与楚督又是情投意合,所以叔父担心西关的局势。其实叔父不止一次说过,楚督年轻有为,魄力十足,有楚督在西北,西北振兴是迟早的事情,他老人家调兵边境,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声援楚督,同时也是为了震慑西关的群寇!”
楚欢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
“叔父以为,北山军是朝廷的兵马,西关军也是朝廷的兵马,大家都是大秦的官兵,楚督亲自出征讨伐叛乱,甲越二州的兵力未免空虚了一些,叔父也知道西关的盗贼众多,唯恐这些人见到楚督出征之后,后方空虚,会有蠢蠢欲动之心。”肖恒一脸诚挚道:“所以叔父冒着被人造谣的危险,还是出兵边境,目的就是让那些居心叵测的流寇土匪心中明白,虽然楚督走了,但是朝廷还有兵马随时可以剿匪。楚督,实不相瞒,出兵之前,许多官员都是极力反对叔父出兵,他们就怕最后会闹出误会,会让楚督这边以为北山军要趁虚侵扰西关,但是叔父却是力排众议,他说楚督是朝廷的官员,出兵平叛,是为了效忠朝廷,他不能因为怕人误会,就坐视不顾,叔父还说,楚督睿智英明,别人不明白他的心,楚督一定是理解的。”
楚欢长叹一声,道:“肖公子,听你一番话,茅塞顿开,本督一直不相信肖督会如此糊涂,但是却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原因,现在是终于明白了。”感激道:“肖督一片维护之心,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