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北,再无他的敌手,而他更是手握大权,麾下有数万兵马,而北山和天山的官员兵马,其实都是群龙无首,这种情势下,王爷细想,北山和天山的官员,是否都在看着楚欢的脸色?”
齐王只是摸着下巴,并不言语。
“魏无忌是楚欢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去了天山,此事北山人不可能不知晓。”卢浩生缓缓道:“如此一来,北山官员也都在担忧自己的前程,这些人恐怕都觉得楚欢势大,所以心里都想着攀附楚欢,如果楚欢有什么吩咐交给他们,王爷觉得他们会不遵从?”
齐王皱眉道:“你这都是猜测,楚欢为人,本王还是了解,光明磊落,绝不会在背后伤人。你说他是不满意你前往北山赴任,所以故意派仇如血煽动北山官员针对你,甚至发起兵变?这应该没有可能,卢长史,本王说句实话,以楚欢现在的实力,他想要对付你,根本不必如此费心。”
卢浩生还要再说什么,只见一人匆匆过来,却是孙德胜,禀道:“王爷,楚大人他们到了……!”
孙德胜在齐王来到西北之前,就曾帮助齐王送密函给楚欢求救,此后楚欢必按安排他在朔泉住下,直到齐王也来到朔泉之后,孙德胜这才重新回到齐王身边,在旁边伺候着。
齐王还年幼的时候,孙德胜就在身边服侍,跟随多年,倒也是深得齐王信任。
卢浩生听楚欢抵达,脸色微变,齐王有些慌乱,却还是迅速起身整理衣裳,卢浩生忙道:“王爷,不如卑职先回避在旁,看看楚欢到底想说些什么。”
齐王想了一下,只觉得这时候让楚欢看到卢浩生,实在尴尬的很,便是连自己脸上也是大大无光,挥挥手,卢浩生这才急匆匆转到角落处的屏风后面。
孙德胜引着楚欢等人进来时,齐王已经坐正身体,瞧见除了楚欢,公孙楚和裴绩也跟在旁边。
齐王是派人告知楚欢,北山发生兵变,要商议如何应对,裴绩乃是西关军大将军,事涉军事,他跟随而来,自然是情理之中,公孙楚对西北的风俗人情以及各地情况十分了解,自然也是不可或缺。
拜见过后,齐王急忙让楚欢三人落座,楚欢四下里扫了一眼,才问道:“王爷,卢长史说北山兵变,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卢长史刚刚到任,北山的兵马便发起叛乱,领头的是信州知州孙芸和禁卫军郎将宋安路等人,这些人都是肖焕章的残党,一心想要反叛朝廷,现如今整个北山的兵马都起来反叛……!”齐王立刻道:“如今北山兵乱,若是不加以平定,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请你们前来商议。”
裴绩问道:“王爷,据下官所知,北山的骑兵都已经被编制到青原马场的骑兵军团,所以北山现如今应该还有两万多步兵,此前下官也了解过,这两万步兵之中,包含了三千多人的北山禁卫军……!”他已经取出一幅地图,道:“王爷,请允许下官详细介绍。”
齐王立刻点头。
裴绩这才起身,上前去,将地图展开,铺在齐王面前的桌案上,“王爷且看,这是北山地图,标有圆圈的,便是现在北山兵马的分布所在。”抬手指着俞昌城边上的一个黑圈,“这里是北山禁卫军兵营,驻扎在这里的兵马,不超过三千人,至若其他兵营,距离俞昌城最近的也有一天的路程,而且罗定西死后,楚督向王爷进言过,发一道命令,按照这副地图的地点进行分散驻军,而且等到北山新任总督赴任之后,会对北山兵马进行调整,不会继续保留这么多兵马……!”
齐王点头道:“这副地图本王见过,上面这些圆圈,是北山兵马驻兵之所,当时楚欢担心北山兵马太过集中会生乱子,所以将两万多兵马全都分散驻扎。”
楚欢道:“北山的兵士,许多都是强征参军,罗定西死后,已经有许多人逃离军队,北山兵力,现如今不过两万多人而已,而且几乎都没有什么斗志,在经过这样的分散驻兵,其威胁性更是大大降低,这副地图上,唯一能够对俞昌城形成威胁的,就只有宋安路不到三千的北山禁卫军。北山禁卫军中的骑兵,都已经被编制到西关骑兵,这也是下官向王爷禀明,得到王爷允许的,所以宋安路手头上的不过是不到三千禁卫步军……这两万多北山军,除了禁卫军和州军,主要是后来肖焕章强征的散兵,扩充在州军之中。北山的州军并不受禁卫军统帅,而且这位宋安路,实际上在北山的威望并不高,莫说在整个北山军中,甚至在北山禁卫军中,也不能完全服众,当初请奏王爷让宋安路暂时统领北山禁卫军,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就算他想反,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也未必会跟着他反……!”
齐王听楚欢这番话背后,似乎有什么含义,一时没有猜透,有些迷糊,好在楚欢此时已经道:“王爷,北山的情况如此,所以下官想问卢大人,他所说的反叛军队,到底是哪一支兵马?是禁卫军,还是北山州军?是哪州州军?是所有人都反叛,还是只有其中一部分人作乱?他说领头的是信州知州孙芸和宋安路一干人,这一干人都有哪些?孙芸是信州知州,可是此人在北山一直籍籍无名,手中根本没有什么实权,更不可能调动兵力,最多也就手头上百来名护院的散兵而已,他就算想反,手上也没有谋反的本钱,他如何又领头?”楚欢的目光变的犀利起来,“王爷准备平定北山兵变,在此之前,这些情况务必搞清楚,兵乃国之利器,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如果北山真的叛了,自然是要发兵平叛,可是……如果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一些小骚动,却要大举出兵,那么北山人就算没有反心,也会被逼出反心,如此后果,由谁承担?”
齐王见楚欢神色不好看,而且语气也是十分严厉,心中竟是有些畏惧,忙道:“这……这自然都要搞清楚的。”
“卢长史,王爷都发话了,你还在那里做什么。”楚欢猛然一扭头,盯住屏风,神情冷厉,“还不出来将这些是非曲折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