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各自选择

队伍的最前端，在其身后则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队伍，延伸出不知道多少里之外，除了少量军队以外，也有妇孺老幼在其中。

    就如格鲁所派遣往籍所在城市的先遣队所说那样，格鲁在天上有大量光团与星辰出现时，他就已经派出人员去召集精灵所有大部了，这并不是为了迎战，而是为了撤退。

    格鲁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识，特别是在与圣位餮一战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破开了桎梏，踏入到了灵位之上的境界，但是就现在的实力来说，他远逊色于圣位，他需要时间成长，也需要更多变强的资粮。

    所以当预计中还有数年的圣位回归，忽然间来到眼前时，格鲁就知道他原本的打算行不通了，那怕是有着人类古与天使族雷米尔的帮助，他们也绝对不可能顶得住数以百计的圣位，别说是数以百计了，下来四五个圣位就足够覆灭他们所有人了，或许古可以打死一两个圣位，但是剩下的圣位也完全可以保证在古来援前毁灭精灵族了。

    格鲁既是战士，也是一个领袖，他是精灵族现任最高领袖，而在他战士身份之前，这个领袖才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与义务，他必须要将族人们带出绝路。

    所以从召集精灵族诸部开始，格鲁就已经决定了带着他们尽快去与钧汇合。

    这一切都在进行中时，忽然天上就出现了巨大的变故，高纬度被直接撕开了一条通道，虽然之后立刻被匪夷所思的伟力所封印，但是在那一刻，格鲁知道，他没有时间了，精灵族也没有时间了……

    这是非常残酷的抉择，也是作为领袖必须承担下来的重量，精灵族……格鲁没法拯救整个精灵族，精灵族诸部太多了，整个精灵族的数量数以亿计，这还只是主要大部，更有一些开枝散叶的小部居住在洪荒大陆各处森林，草原，乃至是地底，这些精灵族小部都是那些大部分离出去的殖民者之类，与各自的大部互有联络，在格鲁一开始的计划中，这些精灵也都在撤退之列，但是在这时却不可能做到了，整个洪荒太大了，要等他们全部过来，恐怕几个月时间都不够。

    同时，精灵族诸部，也就是主要群落，他们距离格鲁所在的位置有远有近，最关键的是，虽然格鲁已经成了精灵族的最高领袖，代替了之前的精灵族女王，但是他的统治时间太短了，并没有深入人心，也没有形成彻底的权威，所以那怕是他下达了所有精灵所部的召集令，除了原本就与他亲厚的几大部，其余精灵所部要么就是行动迟缓，要么就是装聋作哑，甚至还有几部直接对他的命令表示了拒绝服从。

    格鲁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他和雷米尔不同，并没有清理掉种族中的遗族，这些遗族虽然大多是贪生怕死的懦夫，甚至都还心怀不轨，但是他们毕竟是精灵族人，同时他们有着新生代所没有的经验与见识，这也是格鲁在成为精灵族领袖后放过这些遗族的原因。

    若是数年后才有圣位降临，而且圣位降临是持续性，而不是一次性的，经过了数年时间的领袖统治，而且只要再打赢一次圣位之战，那么格鲁的统治将牢不可破，直到他身死为止，但是现在这样一来，那些遗族们就又开始作妖了，而受他们影响的那些精灵所部自然也就跟随着一起作妖了。

    这些精灵所部格鲁是不会再去管了，祸福自招，将来如何是谁都怪不得，关键是那些信任着他，听从命令向他而来的精灵所部。

    随着天上的封印越来越澹，留给格鲁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但是依然还有精灵所部的人员没有到达，特别是那些平民们，精灵族虽然就身体素质来说肯定是比人类要强大许多的，但是依然是属于身体素质好一些的凡人而已，在以大部为单位的数以百万级，数以千万级的人口迁移时，那怕是有着空洞来快速移动，要到达的时间也不可能是几天内可以完成。

    格鲁所做的决定就是这个了，因为在他做出撤退命令之后，各所部的头领，贵族，超凡者们都以他们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格鲁所在，而与他们随行的则是凡人中比较重要的那些，比如大臣，比如他们的家人，又或者是一些着名的文学家，诗人，技术人员，博学士之类，大多数的平民被抛在了身后。

    这就是格鲁的选择题了……他无法拯救所有人，他必须要做出抉择，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够拯救更多的人，谁该被抛弃，谁该被挽救……

    最终，格鲁选择了一条本不该为上位者所选择的路。

    他命令已经到达集合点的超凡者们，带领在这里的所有精灵族精华先一步去往古钧处，而他则只是带上了少数心腹，亲自去往了那些精灵平民们所在区域，亲自带领他们，保护他们，聚集他们，然后才向着古钧所在地进发。

    在低纬度深度侵蚀区域降临时，格鲁就带领着庞大队伍的精灵族平民，正在荒野上向前跋涉，周围远处全是迷雾，而且从迷雾中时不时有巨大的阴影横空，还有各种怪叫声，怪笑声传递而来，同时随着这迷雾的出现，格鲁发现他们迷路了。

    这只庞大的队伍已经失去了方向，本来在地图上标记的空洞区域，那里变成了一片阴森沼泽，而且随着夜色降临，整个荒野看起来越加恐怖阴森，周围的怪叫怪笑声，队伍中民众们的各种喧哗声，哭喊声，将这里渲染得和地狱一般。

    “……看来我赶不上二十四小时的撤退时间了。”格鲁看着前方的空旷大地，他又回头看向了无数的精灵族平民们，他轻笑了声，喃喃自语道：“不过，这就是我的选择了，死得其所，也不亏了这一生。”

    “传令，扎营，生活做饭，以二十人为一队，以年长者为队长，禁止随意走动，禁止高声喧哗，军人开始巡逻，三队轮替，超凡者为队长，每隔一小时进行回报。”格鲁当即就下达了命令。

    既然已经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那么格鲁也不会催着平明们连夜赶路了，现在的情况极为诡异怪诞，格鲁在这一路上已经感受到了数次致命威胁，不过敌人一直没有出现，他不能够让这些平民在危险的夜中继续行军，而且他们的身体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行军，既然如此，格鲁做出了决定。

    他没法去与古钧汇合了，那么他就……

    与他们，共生死！

    “……换句话说，那个尖耳朵决定独自带领并且保护平民，而让那些奸猾的贵族先一步去到了撤退集合地？”雷米尔沉声问道。

    在雷米尔身后，一连片的天使族大军林立，各自军容整齐，其中更是多有强大的超凡者作为队长，而雷米尔就是这只精锐大军的统领，也是整个天使族的最高领袖。

    与格鲁的选择不同，在确认了事不可为之后，雷米尔立刻命令自己的心腹发布了秘密命令，首先就是收集了天使族历年以来库存的所有超凡资料，文本，信息，故老的典籍，储存的高等物资，相关超凡的天财地宝……等等东西，一股脑的开始打包带走。

    其次就是发布秘密命令，整个天使族中在之前就已经标记好的真正精华，包括了学者，研究人员，技术人员，有潜力的族人，以及魔法相关的族人，还有从天使族中挑选出来的适合生育的年轻一代的男女族人，这些全部都被秘密召集集合起来，先雷米尔一步前往了古钧所在城市。

    待做完这些之后，雷米尔才发布了明面上的命令，召集天使族所有在编军队，以及几乎绝大部分超凡者，雷米尔作为统帅领军出发，至于目标嘛就很简单了，根据之前的盟约，他们要出发援助受到圣位袭击的人类城市。

    冠冕堂皇，理所当然，雷米尔毫不在意的抛弃了超过六成以上的天使族人，只带着这只代表天使族最高武力的军队出发了，而在其出发之后，迷雾降临，天使族大部分生存领地化为了低纬度深度侵蚀区域，在迷雾中，怪叫，怪笑，外加各种惨嚎呼喊声不停响起……

    整个洪荒大陆几乎是在脚男们使用底牌之后立刻就化为了低纬度深度侵蚀区域，不过危险地形成却还需要一些时间，在此之前，大体的洪荒大陆地理位置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包括了空洞在内，所以当雷米尔带领大军来到了城市外沿，已经可以从空中俯视古钧所在城市时，他带领军队路上所行走的空洞依然还可以使用，并没有遇到格鲁所遇到的空洞变成沼泽的情况发生。

    而就在城外，雷米尔派遣的先遣队人员已经赶来对其报告各种事情，其中除了在城市中被困住的圣位，古受到重创，钧开发了某种超强特殊药剂，大幅度提高了籍的战力等等以外，剩下的就是精灵族的动向了，特别是格鲁的选择等等。

    雷米尔听完之后沉默良久，他才冷笑道：“愚蠢啊！格鲁，我早就给你说过，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你那愚蠢的所谓领袖的责任感上！”

    在三族会盟之后，虽然格鲁与雷米尔彼此对彼此领袖的理念不赞同，但同为当世英豪，他们也还算是惺惺相惜，两人又不像古那样呆愣，而且还被钧给发射到了无底深渊去，两人作为领袖，平日里精灵族与天使族也经常打交道，两人偶尔也会聚一起彼此切磋，同时喝喝酒，说说未来展望，关系倒也还算不错。

    所以当雷米尔知道格鲁已经失陷在外时，他的心情是非常复杂，带着一些怒其不争，以及某种遗憾的。

    “格鲁……你和我同等实力，不可能感觉不到整个世界都在进行着某种急剧的变化，越是时间过去，这种变化越是彻底，这是连洪荒大陆整体地理，空间，乃至时间都在进行着的变化，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如此妇人之仁……你也算是领袖！？”

    雷米尔忽然仰天怒吼，他愤怒的道：“作为一个种族的领袖，你该关心的绝非个人，或者某些群体，而是该作为一个种族延续的关键来思考问题！你该作为领袖指引种族获得更大的提升，获得更多的荣耀，在事不可为时，也该作为一个领袖带领种族延续下去，而不是发挥你的英雄心态，去保护你治下的所有人，你做不到！愚蠢啊！

    ”

    周围的天使族人们个个都是沉默低头，甚至不敢看着雷米尔的方向。

    隔了许久，一名天使族副官才小声问道：“领袖，我们现在是？”

    雷米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看着远方，天地间的迷雾更加浓烈了，在那浓雾中，他可以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威胁预感，那是可以轻易杀掉他，甚至是造成更恐怖后果的危险。

    相对来说，前方的城市就几乎没有这种危险感，却不知道是人数的问题，还是建筑或者光亮的问题了。

    “我们进城。”

    雷米尔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去会晤古与钧，你……带人去捉拿最先赶到城里的精灵贵族，十抽一，杀！”

    “英雄陨落，怎可没有祭品，那些最先进城的贵族，就是最好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