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南直隶兵部尚书王一鹗可不想要这风头。
尚书府。
“一鹗,你可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难道你就任由那些异类诋毁儒家,诋毁礼制吗?另外,当今天子被奸人所蒙蔽,你身为臣子,难道不应该挺身而出,匡扶天子吗?”
一个须发皆白的古稀老人,训斥着面前站着的王一鹗。
此人名叫方汝言,是南直隶大名鼎鼎的隐士,也是王一鹗的恩师,只不过很久以前,他便归隐山林,突然听到有人要反儒教,这是要翻天不成,于是立刻出得门来。
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在兴风作浪。
如他这样出山的隐士,是多不胜数啊!
王一鹗真是郁闷死了,他是知道京城情况,这特么要玩不好,他们一家人可都得陷进去,忙道:“恩师的谆谆教诲,学生一直铭记于心,但是关于此事,学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据现在制度而言,学生难以去干预法院......!”
方汝言眉头一皱道:“法院那边不用你管,为师希望你能够查封那五条枪,就五条枪发表的那些言论,就是将他们处以极刑,可都不为过。”
如果针对皇帝,或者大臣,他们可能还会支持,认为这是忠直之言,但是反儒家思想,那就是异类,要千刀万剐。
这恰恰就是万历要脱离儒家得原因。
独尊儒术,我特么就是个弟弟。
凭什么呀!
王一鹗道:“不瞒恩师,要是能封的话,学生早就封了,根本就不会拖到今日,恩师可有听说,上回侍郎府邸被炮轰一事?”
方汝言稍稍一愣,道:“为师听说好像是白莲教干得,你说这个作甚。”
王一鹗苦笑道:“白莲教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其实这是郭淡干得,恩师若是不行,可去问问,学生若去查封五条枪,那下回被炮轰的可就是学生的府邸。”
上回他真是被打服了,那就是一个绝世大恶魔,惹谁都别去惹他,真是什么都干得出。
我们都是拿刀去砍,你特么拿跑哄,而且无差别轰炸,有可能就是断子绝孙,上回那事之后,导致南京官员都不太敢一家人住一块,这不是恶魔是什么。
方汝言震惊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学生怎敢欺瞒恩师。”王一鹗道:“那一诺牙行外面的护卫其实全都是锦衣卫,甚至那一诺牙行就是属于陛下的。”
方汝言方觉这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这世道已经变得他有些看不懂了。
王一鹗早已经拿定主意,这回绝不参与,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啊,心里还非常庆幸幸好有三院顶着,不然的话,必然他是来处理啊。
光想想就便秘啊!
而南京法院方面,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因为他们是坚决反对诋毁儒家得,这不需要考虑什么,无锡县法院干得太对了,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使命,捍卫儒家思想的使命,流芳万古在此一举,故此他们是非常亢奋的,你们这些小毛孩,也敢太岁头上动土,可真是岂有此理。
南京法院。
只见五六个老者坐在里面。
居中一人名叫丁直,乃是南京法院院长,是德高望重,他问道:“京城来信怎么说?”
左首一名微胖的老者道:“京城那边说让我们先拖着,若是不能戳破郭淡的谎言,那纵使赢了这场官司,也会输掉了民心的。”
此人名叫沈廷炤,乃是法院的二把手。
“老夫也是这么想得,若是动用权力去让那些人闭嘴,那未免太瞧得起他们了。”丁直点点头,又道:“王珏他们也真是没用,如此荒诞之事,竟然都还闹到江南来了。”
“谁说不是,一个小小商人就想颠覆传承千年儒家思想,真是不自量力。”
“是该给他们一些教训,将他们若想扬名立万,还得回去多读读书,就他们肚子里那点墨水,还想着跟我们来讲道理,也真不知谁给他们的勇气。”
丁直轻蔑一笑。
其余法绅也都是抚须直笑。
讲制度,讲利益,这个可能玩不过郭淡,但若是讲思想,讲理论,他们听着都觉得好笑,这可都是他们看家本领,绝逼的稳赢版。
以前郭淡不管说什么,都是抬着儒家,就是儒家内部争斗,就没有说将儒家给踩在脚下,很多名士也都是支持郭淡的。
但是如今性质就变了。
你可是要翻天啊!
可没有什么人再支持郭淡。
之前之所以没有判决,主要原因是他们都没弄明白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搞成这样,他们也在打听消息,如今得知原因之后,得给这些年轻人一个教训。
PS:感谢night_night打赏的盟主,按例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