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县尊不说这话了,就说明,大家得不到更加有力的支援。
“你们是成熟的官员,要有成熟官员的觉悟跟自觉!
发展一地民生,要尽量的使用手头现有的资源,不能一味地向上级求援……想当年,我在蓝田启动政务的时候,我手里有什么?
我们那一批人手里有什么?
除过一群贫穷的强盗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发动你们的脑子……汉中是一片富饶之地……你们争取在明年,至少要达到自给自足,并争取有盈余……
襄阳,武昌的局面比你们差的多,我希望你们能够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明确我们的理想……汉中平定了,你们又要奔赴新的征程。
如果你们现在连汉中这点事情都弄不好,搞不定,我怎么指望你们去开拓新的世界呢?”
云昭讲的很激动,底下的油皮官员们却并没有激动起来。
他们当初就是被云昭忽悠的离开富饶的关中,背上简单的行礼,辞别亲人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拯救万民的道路,经过两年多的磨炼。
他们的热情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脚踏实地干活的责任感。
汉中与关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百姓对官府的认同感。
在关中只要打一声招呼就能聚集起成千上万人参与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在汉中,百姓们在干活之前首先要问的就是他们工钱的下落。
修水库,在蓝田县根本就不用给百姓工钱,百姓们明白水库是给自己修的,是会增加自己家水浇地数量的……
在汉中,那些百姓们不这么看,他们觉得修水库是官府的事情,与他们无关,如果官府需要他们出力,就一定要给钱。
当初这些里长们核算过的钱粮数目,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消耗一空。
如果不是徐五想在汉中剿匪的时候展现了蓝田强悍无匹的武力,又把土地分配给了农民,在城市里大肆的出让国有土地,这才勉强维系住了汉中的局面。
现在,县尊要求大家要努力生产,还要在明年的时候产生盈余,很多里长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过,云昭既然来了,自然是带着支援来的。
对这一点,汉中的官员们心知肚明。
所以,当云昭开始向徐五想转交物资的时候,这些官员们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大而化之的工作做完了,接下来就是个别谈话。
听了里长代表们的诉苦之后,云昭才明白,多年的战乱,已经把汉中这片土地糟蹋的一穷二白。
想要在白地上组织生产,只有蓝田能做到,但是,想要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恢复汉中的生机,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
汉中府地域广袤,且山地众多,好好地百姓被流寇们给祸害成了野人,蓝田人要把这些野人重新引导成农夫,工匠,渔夫,确实需要时间。
“襄阳不会比汉中更好,如果说汉中被贼寇们搜刮的一穷二白,那么,襄阳的地皮至少被流寇们搜刮走了三尺,杨雄的日子并不好过。”
武昌的局面多少会好一些,那里原本就是鱼米之乡,加上靠近大湖,生存容易一些。
县尊,你去襄阳,武昌的时候,还请多多鼓励那里的军民。
您要的思想上的大统一,应该先缓缓。”
云昭道:“关于思想统一的文书,我已经下发过不止一次了,总觉得你们的糊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是你工作上的大失误。”
徐五想苦笑道:“您说的事情我们研究过,可是,从哪里下手呢?”
云昭瞅着徐五想道:“你也是书院里的才子,怎么就不懂变通一下呢?”
徐五想道:“人心隔肚皮,我们怎么变通呢?不可能把我的心装进他们的肚子吧,即便是能成,我的一颗心能装几个肚皮?”
云昭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道:“一个贫穷的佃户名叫——杨白劳,依靠种田为生,妻子去世的早,只给他留下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他欠了土豪劣绅黄世仁家的债……
可怜的杨白劳被地主家的管家穆仁智逼迫的悬梁自尽,可怜的喜儿也被黄世仁抢进家里百般折磨,最后在一个大风雪的夜里逃遁进了深山……短短时间就全身发白……
幸好你带着人来了……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女子,这个女子要求你为她伸冤,你就带着百姓们捉到了黄世仁,穆仁智明正典刑……”
“咕咚!”
徐五想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道:“有这样的事?”
云昭吐一口烟雾道:“那些野人难道就比喜儿过的好?”
“那倒不至于,县尊,你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明月楼的舞者顾横波正在以这个故事为主线,打造一部歌舞,名曰——白毛女。”
“在明月楼演?”
“不,她现在明月楼演,然后她们会出钱教会无数个舞女出演白毛女,最后,把这个舞跳给所有百姓看!”
“目的呢?”
“百姓目前被贼寇们祸害成这个样子了,总要找一个宣泄口子吧?我们不能当受气包,那就只好是大明官府跟流寇们了。
徐五想,激发百姓心中的仇恨,激发他们对新生活的热爱,这就是我说的统一思想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