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谁知道侯国狱连大印把子都没有握暖,就对他们下手了,而且做得这么绝,不留半点后路。
他们去找少爷哭诉,可惜,被少爷臭骂一通就给撵出来了,要他们滚回玉山闭门思过,不准出来丢人现眼。
这些人嚎啕大哭,不愿意离去,云昭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他们编练进了自己的亲兵卫队。
蓝田军法一旦实施,就很难更改,这一点军中所有人都是清楚地,现在,又有云州,云连这些人做例子,剩下的云氏盗匪眼见大势已去,不得不随着侯国狱的指令好生操练。
“云州这个人啊,倒是没有贪渎一类的事情,侯国狱之所以要换掉他,主要是因为他将军中后勤当成自家的了,对云氏将官一向优待,对不是云氏的人就非常的苛刻。
是军中最大的分裂隐患。
云连这些人在军中过于飞扬跋扈,屡次藐视军令,视军法如无物,这样的人自然要从军中开革掉。”
云福抽着烟向云昭禀报这些事情的时候,再一次把云昭的心情弄得很差。
“我记得你是军团长!”
云福对云昭的怒火视而不见,吧嗒两口烟道:“少爷您才是这支军团的军团长,老奴就是一个管家,在大宅子里是管家,在军中同样是管家。”
云昭叹口气道:“你没有把我们的家管好啊。”
云福在鞋帮子上敲敲自己的烟锅子,冲着云昭笑了一下道:“家人本就不适合用军法,用了军法就没办法成一家子了。
云氏一族千百年来就是一半良民,一半盗匪,之所以能延续至今,靠的就是情分,所谓的情分,其实就是优待,就是优先供应。
现在的云氏就要成皇族了,老奴就不懂该怎么做了。
只要少爷有想法,老奴照做就是了。”
云昭笑道:”我也没有当皇帝的经验,天知道皇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大明皇家那副样子自然是不成的,容我慢慢想。”
云福嘿嘿笑道:“少爷每日吃饭的时候不妨跟那些混账一起吃,也把夫人请出来,这三十一个人确实不算是好军人,可是,他们却是咱们云氏的好奴仆。”
云昭无奈的道:“蓝田不兴奴仆,我们已经解放了所有奴仆,即便是有帮人处理家务的人,那也只是雇工,算不得奴仆。”
云福笑道:“少爷啊,您要是把云氏中的从人们不当做奴仆看,他们才会感到失落,觉得咱们家发达之后就不要他们了。
这样的话,在军中已经开始流传了。”
云昭闷哼一声道:“不让他们当奴仆他们居然不愿意?”
云福点点头道:“人家本来好好地以云氏仆婢自居,您忽然对他们用了军法……这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云昭低低的咆哮一声道:“贱皮子来着。”
“少爷,您可不能这样说他们,祖祖辈辈的跟着咱们家当强盗,又当良民的,苦日子过了千百年,好不容易要过好日子了,谁也不愿意离开。
少爷,这是千百年来积攒的人心,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在这件事上,您没的选。”
第二天清晨,云昭吃饭的桌子就变成了很大的桌子。
三十几个人围着巨大的桌子一起吃饭,他们的吃饭的动作很奇怪,喝一口粥就抬头看看坐在最上头的云昭一眼,然后再喝一口粥。
云昭怒道:“好好吃饭,我脸上没有盐菜让你们下饭。”
云州好歹有些年纪,讪讪的对云昭道:“老奴给家里丢脸了。”
冯英连忙道:“州叔,阿昭只是说你们当不好兵,可没说你们给家里丢脸一类的话。”
云昭横着眼睛看了冯英一眼道:“你少给他们开脱,我这一次被侯国狱奏对的难以下台,还不是因为他们整天光照顾自己人,忘了别的军卒也是我们自己人了。
云州,云连你们给我听着。
咱们云氏早就不再是窝在山窝子里当强盗,当农夫时期的云氏了。
家业大了,肚量就要变大,要把身边的人都要笼络好才成。
要是只靠我们云氏自己人,就算一人长一百只手也没办法打下这个天下。
都是自家人,我之所以把你们当军人,当官吏来看,就是要补偿你们祖祖辈辈跟着云氏过过的苦日子。
你们的家主我现在听别人说我是盗匪,我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你们倒好,还把当强盗当成荣耀。
既然你们喜欢跟着家里混,我也没意见,毕竟是祖祖辈辈的交情,斩断骨头还连着筋。
给你们远大的前程不要,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云州猛地站起来,可能牵动了棒疮,扭曲着脸喜滋滋的道:“自然是要在家里混的。”
云昭叹了口气指着桌子上的这群人无奈的道:“你们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