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能要,有些人不能要,这一点夏完淳分的很清楚。
准噶尔部的人就是夏完淳的目标。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完全彻底的将准噶尔部的人斩尽杀绝,只想着把这些人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再提招揽他们的事情。
孙国信活佛四月的时候就会抵达伊犁传教,没办法,这是唯一个区分人群的办法,在西域,不论是畏兀儿人,还是蒙古人信奉的都是佛教。
而维吾尔人,与哈萨克人他们信奉的却是默罕默德,这些人是不能出现在西域的,师傅早就说过,宁可将西域变成一个佛国,也不肯把西域交给默罕默德。
畏兀儿人与维吾尔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族群。
畏兀儿不是维吾尔。这两者在族源上是有巨大差别的。畏兀儿的族源是蒙古草原上下来的回鹘外九族的仆固、浑等部落和一部分内九族组成的部分回鹘人,他们信奉的萨满,袄教,佛教。
维吾尔的族源是产生楚河流域的西突厥库耶私部落和西突厥咽唛部落,由于这两个部落较早依昄***,所以维吾尔人也继承了这一点。
西域之地从来就是一个战乱之地,或者说,佛教与***教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征战了上千年之久,直到蒙古人占领西域之后,一直被***教压着打的佛教,才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皇帝准备继续蒙古人在西域的信仰政策,这一点上,夏完淳是知晓的,因此,在族群分化工作上,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等到四月的时候孙国信活佛驾临西域,夏完淳相信,自己就能借助这股东风,完成对西域之地的扫荡,而后就能执行朝廷制定的羁縻政策,安定地方了。
大军回到伊犁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当伊犁城门关上之后,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也就消失了,大地迅速被黑暗给吞没了。
没有人愿意庆祝,主要是一个个被冻的跟乌龟一样,即便是再欢喜的人,也只想钻进屋子里的,喝一口热汤,然后裹着厚厚的棉被大睡一场。
夏完淳冷冰冰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三天前他亲手制造的残酷场面并没有出现,整个屋子里的温暖如春,干净素雅,恢复到了他初来西域的模样。
他用力吸吸鼻子,没有闻到血腥味,也没有闻到前些日子该有的胭脂香气,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神清气和。
崔良进来之后低声道:“卑职未曾禀报,自作主张将这里清理干净了,还请总督恕罪。”
夏完淳挑挑眉毛道:“替我背黑锅?”
崔良皱眉道:“事情是下官这个阉人做的,与总督无关。”
听崔良语气生硬,夏完淳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他知道,崔良与其说是蓝田皇朝的正式官员,不如说是隶属于皇室的官员,他们的大头目就是钱多多,钱皇后。
虽然蓝田皇朝讲究人人平等,可是,在实际操作中,并不能做到,不要说天阉之人,即便是女性官员,大明朝对她们的接受程度依旧不高。
因此,在大明,能担任一地主官的女官员少的厉害,大部分都是以辅助官员的身份存在于各大部门,以及衙门,书院里。
像韩秀芬,周国萍,赵国秀,张国莹这样的高级女官员,在蓝田皇朝也就这四个而已。
相比女子官员,人们对阉人担任官员却有着更深一层的担忧。
所以,不论这些人如何得努力,在蓝田皇朝中,他们依旧是异类,只能依附在皇族身上,才能被人认可,即便如此,在很多人眼中,他们依旧是皇族的奴仆。
时间长了,就连他们自己也这么认为。
对这些人,就连夏完淳都不觉得帮他背了黑锅之后,自己应该说一声谢谢,只会把感念之心给师娘钱多多。
“守好城池,我要大睡三天。”
夏完淳吩咐完毕之后,脱掉衣裳就扑倒在床铺上,片刻之后,就起了微微的鼾声。
总督睡觉了,那么,副将就不能睡了,钱通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巡查了一遍军营,又巡查了城防之后,这才回到了衙门。
他真的很想睡觉,可惜,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在杭州松懈的结果,就是差点被踢出官员序列,如果在西域再松懈,钱通觉得自己恐怕真的需要自宫之后再去找皇帝陛下,谋求一个秉笔太监的职位。
伊犁城外,狼群从城池外边呼啸而过,它们脚步匆匆,不论是黑暗,还是寒冷都不能阻碍它们前进的决心。
看它们前进的方向,守卫们就明白它们为何如此匆忙。
在灵犀口,与野狼谷,有吃不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