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要么,就是靠着自己一手打拼出的高位。
前者,你惹不起;后者,呵呵,有本事的人,比有家世的人,更惹不起。”
“哈哈哈哈。”
书生闻言,放声大笑,
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就是想看一把剑,不是正问着么,怎么,你是看相的出生,非得给我整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巧了,
我身边随行的这位小师傅,也精通看相之术,他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胡咧咧这么久。”
酒鬼摇摇头,
道:
“这位小师傅,是有慧根的,但怎么说呢,看相看相,哪里真的是在寺庙里打坐念经学来的?还不是看人看出来的?
看人形,观其气,再纵览全身,再加上入世半载,什么人都看得多什么事也都经历得多了,才敢说一声自己对看相一术有所涉猎;
其余的,都是贻笑大方。”
正在吃着疙瘩汤的和尚闻言,马上起身,面朝着酒鬼,双手合什:
“阿弥陀佛,贫僧,受教了。”
书生却有些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那你说,你凭什么觉得,我惹不起?凭什么认为,这剑,我就看不得?”
酒鬼伸手指了指坐在那边的女侠,
笑道;
“美人在侧,心则急切,焦躁遂生,需知真龙鱼虾,不露其威,鲲鹏鱼雀儿,不展其翅;
你且看看,
你这般言语无礼且令人生厌,
那位白衣先生,可曾有过任何表示?
那位黑衣公子,可是脸上还带着笑呢。”
“呵呵呵。”
郑伯爷真的是被逗乐了,恰好这时周鞭先送来了茶壶和茶碗,告罪了一声后就又回后厨忙活了。
熊丽箐帮郑伯爷倒了一碗水,
郑伯爷端起茶碗,
对着那酒鬼虚敬了一下。
“哎哟哟。”
酒鬼慌乱起身,双手捧着酒碗,弓着腰,赔着笑脸,道:
“您请,您请。”
郑伯爷小小地喝了一口,放下茶碗。
酒鬼则将一碗酒一饮而尽,碗口朝下,示意自己一滴不剩,这才重新入座。
而这时,
那位女侠,也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了郑伯爷身上,随后,又落到了熊丽箐身上。
熊丽箐不是那种绝色美女,但她的气质好,这种气质,让女侠心里微微不悦,因为在这一点上,她感觉自己被完全比了下去。
那书生则摇摇头,道:
“既然出了门,自然就不能以门第而论,这剑,我今儿还真想看了。”
酒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
“看不得,看不得啊。有人是靠着门第过日子,门第是其唯一依靠,张口乃祖闭口乃父如何如何;
有人出门第后,反而更为自在逍遥。
一样的门第,有人觉得是门板,有人则认为,是囚牢。
门板后头养鸡豚,囚牢里头,关猛虎。”
“嘿,你这醉斯,只说他,为何不说说我呢?”
“你,唔,我瞅不出来。”
“既是瞧不出,又因何断定我看不得?”
“成,那我就给你再说道说道,黑衣公子旁边的佳人,发式盘的是云流式,乃贵人发式,身上擦着的,是香水,市价堪比黄金;行进来时,步态雍容,这绝不是富家受宠丫鬟所能比拟,前者只得其珠光宝气,后者,真正的贵女,才能有这般仪态端庄。
且瞧入坐这破酒肆之中,分明嫌弃这里之脏破,却依旧随之而坐;
茶碗送上,以自己衣袖亲轻拂之,再自斟茶入碗以侍公子,这不仅仅是爱煞了,更像是怕煞了。
其伴如此,那这位黑衣公子,又当如何?
再提点提点你,
先前这位公子进来时,步履幅度,行走肩微斜,这是骑惯了战马所致,于战马之上,时常需闪转腾挪,于螺丝壳里做道场,才有这种习惯;
再看公子先前端起茶碗喝茶时,其虎口和手心位置,虽经修剪,但仍有一层细光茧,定然平日里练箭不断,同时,擅使之器为刀。
弓马长刀傍身,
这位公子必然是行伍中人。
再者,
这位公子未着甲胄,乃便衣出行,却依旧穿得大方得体,金贵,不着甲,是不想惹眼,不着简,乃是为了舒服自在,不愿惹眼,但也不怕被人瞧见,此等气度,呵呵。
当下晋地,晋军头子也有不少,但燕人,才是现如今三晋之地真正的主子,晋人出身的将领,现在基本都得夹着尾巴过日子。
所以,
这位黑衣公子,定然是一位燕国贵人。”
说着,
酒鬼双手合什,道:
“贵人福康。”
郑伯爷不置可否,心里则在盘算着,这个酒鬼,到底是不是真的猜出自己身份的。
“燕地贵人?燕国将领?哈哈哈哈哈。”
书生忽然大笑,
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道:
“如此说来,这剑,我这次还真看得了。”
酒鬼不再言语,只是冷眼看着书生。
书生转身,看向郑凡,道:
“此剑,取与我看。”
郑伯爷双手搭起,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书生,道:
“凭什么?”
酒鬼身边坐着的那位账房先生忽然站起身,
一时间,
那位先前刚刚坐下的和尚也猛地站起来。
两个人身上的气机在刹那间发出了碰撞。
账房先生持算盘转身,算盘向前推出。
与此同时,年轻和尚也砸出自己腕间佛珠,碰撞在一起后,并未发出声响,反倒是二者被互相吸引贴在了一起。
然而,
就在这时,
年轻和尚目光一凝,低喝一声。
“嗡!”
账房先生被强行压下身子,坐回了椅子。
年轻和尚顺势一扯佛珠,连带着对方的算盘也一并收入手中,随意地拨弄着。
酒鬼眯了眯眼,
赞叹道:
“佛武双修,一正一奇,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大燕的那位南侯。
当年,
于晋国京畿之外,
南侯曾与晋地剑圣一战,剑圣败!
我曾事后去那片林子里寻过交战之处,查看痕迹,发现那位南侯,不仅仅是肉身强悍,同时其也擅长方外之术。
故而,我推断:
剑圣之败,非战之罪,而是南侯将双方的对决,看成两军对垒,其有后招,故而得胜。
这位小师傅,佛武双修,说不得日后也能走上像那位南侯一般的路子。”
“阿弥陀佛。”
年轻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摆手之间,算盘重新落向账房先生,其伸手接过,放回了桌上。
酒鬼指着账房先生笑骂道:
“叫你多学点打斗本事你不学,弄得我现在都很没面儿。”
这位账房先生应该是一位炼气士,第一轮交锋,他是和年轻和尚以方外之术对拼,但随后,当和尚显露出自身武夫体魄后,就变成了一力降十会,直接将其给反压了回去。
见这边的短暂冲突结束,
书生再度看向郑凡,
问道:
“你刚刚问我凭什么?”
郑伯爷点点头。
“行,那我就告诉你,其实,咱们是一路人,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因为我寻常不会露面。”
说着,书生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向着郑伯爷展示,
同时道:
“我乃,
大燕平野伯麾下第一客卿,
郑樊力。”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