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这样的奢望,但必须要达到冯紫英的预定目标,他才能满足。
冯紫英并不清楚卢嵩所想,但他知道这第一印象很重要,而卢嵩又是永隆帝的潜邸老人,对永隆帝也是忠心耿耿,所以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日后卢嵩在永隆帝面前随便不经意的一两句话,也许就能让一件事情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就能让自己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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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在御座上的永隆帝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时又瘦了不少,冯紫英记得自从自己离开中枢去了永平府之后,就基本上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永隆帝了。
这就是中枢和地方的差别,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去地方,而想要留在朝中。
无他,哪怕见不到皇上,起码可以经常在内阁诸公和七部大佬面前混个脸熟,偶尔发表一些观点意见还能获得他们的认可,这样一来,每年考核和几年一度的京察大比时便能有更好的机会。
不是每个人都能下地方就能看出一番耀眼政绩的,那既需要能力毅力和决心,更需要机遇。
许多人下去之前都是雄心勃勃,但是下到地方之后才发现,上有上司掣肘制约,下有乡绅豪强的牵制反对,要想做点儿事情太难了,而且下边的生活也要艰苦许多,哪里比得上京中繁华?
又有几个能又大决心大毅力大魄力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为此不惜付出努力和汗水?又有几个真正对自己的目标有着清晰的规划和想法,并且还有切实可行的操作细则?
绝大多数士人更多的只有一腔热血和冲动激情,真正遭遇冷水泼面和打击挫折之后,就会迅速消退,只有那种能够在各种不利因素下仍然不屈不挠地去寻找对策解决问题的坚持者,才能有机会达到最后的目标。
冯紫英知道自己不一样,从青檀书院开始,不,因该是从临清民变开始,自己就踩准了节奏。
交好了乔应甲,获得了他的认可,才能进入青檀书院,而齐永泰和官应震的欣赏使得自己同时获得了北地和湖广两大士人派系的青睐,再加上自己祖籍山东,却又在山西长大,然后又是寄籍北直隶顺天府参加科考中式,使得无论是山东还是山西抑或是北直隶士人们都对自己有这天然的亲近感。
可以说正是在这个时代士林官员最重要的几大要素,座师、同年、乡党,这些有利因素都集结于自己身上,才使得自己能够在众多士子中国一跃而起拔得头筹。
自己是永隆五年这一科中最先升迁为正四品大员的,便是连国事这个状元现在也不过是五品同知,如果没有特殊功绩,他最起码都还要六年才有机会爬到正四品的门槛。
即便是自己集各种天赋于一体,那还是正巧赶上了京营三屯营大败之后自己在迁安成痛击蒙古人这一鲜明对比之下,为永隆帝清洗京营创造了良机,才获得这样的机遇,而这还是建立在了前期自己通过宁夏平叛和开海之略在永隆帝那里积累了相当好感才获得最终的升迁。
否则,冯紫英自忖若是没有十年时间,自己也无望爬到当下这个位置,所以他才一心要在这个位置上干出一番事情来,以证明永隆帝和朝廷诸公将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绝非酬功那么简单,自己当得起这个位置!
“臣冯铿见过陛下。”
“冯卿来了,免礼,赐座。”永
隆帝略显疲惫地面孔看上去清瘦,精神状态似乎也不是太好,好在一双眼睛还算有神,起码在看自己时,目光里还有几分气势。
冯紫英心里也在评估,都说皇上这一年多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在寝宫修心养性,原来还要偶尔去几位皇子母亲那里坐一坐,现在几乎不去,都是皇妃们带着几位皇子来寝宫中拜见,而且永隆帝留他们的时间也很短,大多都是一盏茶时间就打发离开。
虽然诸位皇子下边都是力图表现自己,皇上也给了他们一些机会,但是自身却从不评价几位皇子的表现,而是由内阁和七部的官员们来进行书面评价交由他来存档,而且严禁外人知晓。
可以说现在寿王气势受挫,福王、礼王竞争激烈,禄王声誉鹊起,还有一个恭王已经十一岁了,据说因为艳羡禄王进了青檀书院,郭贵妃正在谋求让其子恭王也能进青檀书院读书,只是恭王尚不到十二岁而被书院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