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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看看刘白川下一阶段的攻势就差不多明白了。”幕僚分析道:“那莘县就有些危险了,须得要防着刘白川兵力增加之后,可能选择余地更大,如果他来一招声东击西,在馆陶虚晃一枪,却是要南攻莘县,我们恐怕要被大一个措手不及。”
孙绍祖也有些头疼,这就是防守方的被动了,哪里都需要守,但是却不知道敌人究竟主攻方向在哪里,兵力再多也不够使用,而主攻方却能好整以暇的集中优势兵力来发起进攻。
“弇山是关键,扼住弇山,可以防止西北军南下,又能策应冠县。”孙绍祖犹豫良久,才缓缓道。
“可聊城兵力有些单薄了。”幕僚提醒。
“可以考虑从临清那边在抽调一部过来,但是要确定刘白川的主攻方向之后再来定夺,我们有运河优势,无需像西北军只能靠两条腿。”孙绍祖沉吟着道:“这一仗我总觉得会出一些变故,但是却又看不出问题在哪里,只有加倍小心了。”
说完这话之后,孙绍祖又有些犹疑地看了一眼幕僚,压低声音道:“或许我们可以接触一下朝廷那边的人?”
幕僚吃了一惊,也是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道:“大人,现在恐怕还不成熟,能打方能谈,若是我们不能抵挡住刘白川的攻势,朝廷恐怕不会给我们多好的条件,只有打赢这一仗,我们才有谈的资格。”
孙绍祖叹了一口气,但是却点点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打不赢,拿什么去谈?直接缴械投降?我还做不到。也罢,那就好好打这一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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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山东战事开始进入大战前的密云欲雨阶段时,陕西流民引发的叛乱却是越演越烈。
“孤山堡那边起了疙瘩瘟了!”
贺世贤惊得一跃而起,声音都发颤起来,一把揪住对方的胸襟,“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若有谎言,我要让你生死不如!”
“大人,这等事情,小的如何敢打虚诳?”来报的亲兵汗出如浆,满脸绝望:“其实半个月前就有这个迹象了,当时是在府谷乡间,因为都是在乡里,大家都知道这疙瘩瘟的凶险,于是乡里人便把那几家人关在山谷里,任由他们自身自灭,谁曾想,有两个人他们从山谷罅隙里逃出来,外边儿地方上又没有发现,所以被这二人逃到了府谷县城里,一个人在府谷县城里死了,另外一个则渡河逃到了山西那边保德州去了。”
贺世贤脸色煞白,这可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早知道自己就该拼死拼活也不留在这榆林,跟着总督大人去中原了。
还以为能留守榆林,就算是有些许贼乱,平定了便是一场大功劳,现在可好,贼势方炽,祸乱一方,这也罢了,居然还出现了疙瘩瘟,这可如何是好?
“山西那边我管不着,我们这边情况怎么样?”贺世贤稳了稳心思,现在就是跳脚也没有用了,还得要想办法如何应对。
“府谷那边已经死了上百人,感染疙瘩瘟的多达数百人,……”亲兵还未说完,贺世贤已经不耐烦了,“我不管地方上的事儿,我只问我们军中情况如何!”
“大人,还在清点,府谷县里和我们清水营、灰沟营、木瓜堡、镇羌堡、永兴堡都联系甚多,……”亲兵吞吞吐吐地道:“另外神木县里也有发现发病之人,但是还不多,神木县已经在紧急封锁控制了。”
贺世贤以手扶额,颓然坐下。
这一片都是紧邻着府谷、神木等县,许多日常供应都要来自地方,哪里可能断绝得了?镇羌所那边更是紧挨着神木,那里也是榆林镇的一处重要所在,分守副总兵姚未坤便驻守在那里。
“立即通知葭州、米脂,封锁这一线,从黄河到边墙,禁止人员流动,备马,我马上去镇羌所。”贺世贤毕竟也是当了这么久的总兵了,知道这等时候越是惊慌失措,越是要出大事儿,很显然疙瘩瘟是难以禁绝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防止其四处蔓延,军中更是要坚决禁绝:“命令各部一律禁止外出,包括采买人员,不得命令一律不得出外。”
“大人,您不能去镇羌所!”亲兵骇然,赶紧上前拉住贺世贤。
“滚开!”贺世贤暴怒,扬手就要打亲兵,“我不去谁去?总督大人临走之前千叮嘱万告诫,让我带好榆林军,这是咱们西北军的根,若是丢了榆林军,总督大人能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