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心情不错,对长子的态度也比平日温和一些:“你刚才去见了二郎。他现在伤势如何了?”
贺大郎如实答道:“伤势颇有好转,也能下榻走动数步。不过,二弟身体还虚弱,少说也得养两个月,才能上马提刀。”
平国公略一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叹了一声:“你二叔倒是狠得下心肠。这一个月里,一次都没去看过二郎。”
事实上,自贺凇将贺袀扔进斥候营后,就像没这个儿子一般。贺袀九死一生,从草原上逃了一命回来,贺凇也没什么喜色,毫不留情地将贺袀又派进了先锋营里。
贺袀受了重伤,贺凇打发亲兵去请程望为贺袀救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贺大郎却道:“二叔这才是真的为二弟好!二弟犯下大错,自怨自艾自苦,唯有历经生死磨炼,才能幡然醒悟,重新做人。”
平国公有些讶然,打量一脸憨厚正直的长子一眼,忽地笑了起来:“大郎,你心思清明,想的通透。看来,为父平日是小看你了。”
贺大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父亲这般称赞,我愧不敢当。兄弟几个里,三弟身手最高,也最聪慧果决。二弟是一时糊涂,走上了歪路。论资质论天赋,也远胜过我。就是四郎,也比我聪明的多。”
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贺大郎胸襟坦荡。
平国公目中又闪过一丝笑意,拍了拍长子的肩膀:“不必妄自菲薄,你自有别人不及的长处。”
顿了顿又道:“你得了空闲,多去看看二郎,好好开解他一番。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了。”
贺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看在贺凇的颜面上,也得给贺袀一条生路。能将走了歪路的贺袀拉到正途上来,就更好不过了。
贺大郎点点头应下。
……
半个月后,平西侯写的奏折送到了京城。
边关一直在打仗,每隔一两日就要战报送至朝堂。平西侯这份奏折一经宣读,立刻引起了众臣热议。
边关战事紧急,请鞑靼太子前去边关劝降鞑靼骑兵?
以平西侯的脾气,不应该是直接奏请天子,阵前斩杀鞑靼太子祭旗以振军心吗?什么时候,平西侯也有这等急智,竟想出了这么好的法子来?
既不落人话柄,又能将鞑靼太子送到阵前,动摇鞑靼骑兵军心。
这一计,实在是高妙啊!
当然了,元思兰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这种事,也没什么人在乎。至少朝中众臣们都不在意。
众臣几乎无人质疑,一个个都张口赞成。
“平西侯这份奏折所言甚是。鞑靼太子性情温厚,为人正直。想来,一定不忍见边关生灵涂炭百姓将士枉死。”
“微臣也以为此事可行。”
“如果鞑靼太子能劝降鞑靼骑兵,止息干戈,可谓大功一件。请皇上准了平西侯的奏折!”
“请皇上立刻下旨!”
就连永安侯,也是一脸慷慨陈词:“请皇上下旨,令鞑靼太子即日启程。”
宣和帝神色莫测,看不出喜怒:“朕要权衡考虑一二。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