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几个有皇子的嫔妃殉葬……”
“贤妃!”一直没出声的顾淑妃终于张了口:“这里是灵堂!皇上灵魂未散。你岂能在这里胡言乱语!”
也亏得此时灵堂里没有旁人,只她们两个。魏贤妃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没有落入有心人之耳。
魏贤妃神经质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呵呵!我是胡言乱语!我什么都不该说!什么心思什么怨怼都不配有!我就该感恩戴德满心感激地赴死!等到了地下,我再继续伺候皇上!”
魏贤妃越说越愤慨,越说越激动,目中满是水光。
后宫长日漫漫,不得宠爱的嫔妃们日子难熬。这些年,魏贤妃和顾淑妃来往最多,彼此有些情谊。
此时看魏贤妃这般模样,顾淑妃的眼眶也红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握魏贤妃的手。魏贤妃用力将她的手推开,然后捂着脸痛哭起来。凄厉的哭声,穿透了浓浓的夜色,传出灵堂外老远。
顾淑妃也哭了起来:“贤妃,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有怨有怒。可这是皇上的遗旨,谁也更改不了。我也没能耐救你啊!”
顾淑妃再次伸手,握住魏贤妃冰凉的手。
魏贤妃这次没再推开她,扑在她的肩膀上痛哭不已。
……
魏贤妃哭了近半个时辰,直哭得嗓子哑了,眼也肿了。
她迈着疲惫又虚弱的步伐,慢慢回了屋子里休息。
椒房殿里的空屋极多。诰命夫人们两人一间,后宫嫔妃们一人一间。诰命夫人们进宫守灵,连丫鬟都不能带一个。倒是嫔妃们,可以带两个宫女伺候。
魏贤妃推了门,屋子里冷冰冰的。
两个宫女一个去点燃烛台,另一个去铺被。
疲倦至极的魏贤妃刚躺下,还没等她合眼,门就被推开了。
魏贤妃反应远不如平日敏锐,愣了片刻,才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憔悴的脸孔。
是郑婕妤。
这几年,郑婕妤老得格外快。美艳妩媚不再,额头眼角多了许多皱纹。一眼看去,就如年近五旬的老妇。
裴皇后和郑婕妤是同龄人,看着却如三十许,婉约动人。
这就是深受天子宠爱的女人和被无情对待的女人之间的区别。
魏贤妃坐直身体,声音冷淡:“你来做什么。”
郑婕妤的目光掠过魏贤妃红肿的眼,神色淡淡地吩咐两个宫女退下。待屋子里只剩两人了,郑婕妤走上前,在床榻边坐下。
两人相隔不到三尺,四目相对。
魏贤妃目中满是戒备。
郑婕妤目中闪过嘲弄,扯了扯嘴角:“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怎么,你还怕我算计你什么?”
魏贤妃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不算计我,又怎么会来找我?”
相识二十年了,她们对彼此都知之甚深。
郑婕妤也没再绕弯子,收起冷笑,低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不甘心就这么殉葬赴死,所以我要拼力一搏。你想不想死?敢不敢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