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来说,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程锦容打起精神说道:“师父的针灸绝艺,只传给了我这个弟子。杜家也有儿郎会针灸,却都不及我。我想着,以后每隔两日,我就出宫去一趟杜府,为师父施针看诊。”
宣平帝想也不想,一口应了下来:“好。”
程锦容又道:“按着宫中规矩,太医不能随意出宫。不过,我心中惦记阿圆阿满。所以,我想每隔两日就回府一晚。正好从杜家出来,就回贺府。”
这都不合宫中规矩。
不过,规矩是人定的。只要天子首肯,谁也不敢跳出来指责程锦容不守规矩。
宣平帝再次点头应下。
程锦容眉头舒展,半是玩笑半认真地打趣:“皇上现在应得好好的。只怕皇后娘娘知道了,心中不太情愿。”
对梁皇后来说,什么都不及宣平帝的龙体重要。她这个天子太医时不时地就要出宫,梁皇后心里定然不乐意。
宣平帝显然也很清楚梁皇后的性子,有些无奈地笑道:“如月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了些。”
“杜提点一病,她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立刻去了仁和宫。恳求母后召你进宫来。大概是她语气太急了,还惹得母后不高兴了。”
“你放心。我私下会和她说,让她不要多嘴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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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容却道:“你什么都别说。不然,皇后心里会更不高兴。”
宣平帝一愣:“这是什么道理?”
程锦容淡淡一笑:“女子善嫉是天性。对皇后来说,我是一个外臣。皇上对我太好了,皇后心里焉能高兴?”
宣平帝:“……”
程锦容看着哑然无语的宣平帝,缓缓说道:“我们是亲姐弟的事,贺祈一直都知道。就是这样,我们过于亲近了,贺祈也会拈酸吃醋。换了不知情的皇后,她吃醋不快是必然的事。”
“我之前不愿进宫,也是因为如此。我不愿因为我,惹得你们夫妻不睦,惹得太后皇后婆媳失和。”
“你已经成亲娶妻,以后,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应该是皇后。如果皇后察觉到你一直有秘密瞒着她,岂能不生是非?”
别说是宫中。就是在普通人家,嫁出门的女儿,也不宜插手多管娘家的事。
宣平帝哑然片刻,无奈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我不该这么早成亲。”
他是很喜欢梁皇后。可他对程锦容的亲近和信任,绝非眼下的梁皇后能比。女子对这等事又最是敏锐……
看来,以后是别想消停了。
程锦容微笑着安抚头痛不已的宣平帝:“也没那么严重。我提醒你这些,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以后,你就将我当成普通臣子。圣眷浓一些可以,却得注意些分寸。别惹得皇后生疑,更不能令皇后不快。”
宣平帝闷闷地应了。
这一刻,哪里还像威风凛凛的天子。分明是一个为姑嫂婆媳关系头痛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