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且朝廷多用儒生、皇室而对六郡良家子更加疏远,每年宿卫宫廷的郎卫名额也不多分些来,甚至还打算迁都洛阳,一旦如此,六郡子弟只会越来越边缘化。
于是便暗暗与各路豪杰沟通,收募逃犯为宾客,诸如刘隆等人。
等王莽派遣大军东征,隗嚣逃回家后,告诉他刘歆的计划,还说第五伦或也参与。隗崔见关中已空,遂忍不下去了,五月下旬鼓捣着要举事。
隗嚣这时候尚无什么大的野心,还劝叔父来着:“兵者凶事也,若是像翟义那般败了,宗族何辜?”
然隗崔心意已决,五月二十五,也就是第五伦动手那天,这急性子就带着族人、乡党数千人举事,又依靠手下刘隆等人潜入天水首府,击杀了新朝镇戎郡大尹,短短数日内,便占据一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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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联络陇西豪强杨广,两郡著姓十六家三十多人在一起开会,恰逢老刘歆奔逃至陇右,告知关内情形,双方一拍即合,结盟歃血,决定由刘歆书写檄文,并立一人为主将以一众心。
刘歆知道自己做不了招牌,遂力挺老部下隗嚣。隗崔则觉得大侄子素有名,好经书,虽然干事有点优柔寡断,但他做主和自己没区别。陇西杨广的妹妹嫁给了隗嚣,也并无不可。
三方合力,遂共推隗嚣为上将军!
可隗嚣真正能说了算的地方不多,他们正式结盟举兵后,天水、陇西诸县已尽数举旗响应,各家凑了凑,共得兵卒四万,是时候向外发展了,但内部却对未来道路发生了巨大的分歧。
刘歆、刘隆一心想杀回常安去,支援第五伦诛灭王莽,隗崔和杨广则欲向北,去进攻尚在王莽堂弟王向手中的安定郡,先一统陇右,巩固自身再说。
隗嚣夹在中间难做人,最后只能打圆场,提了个建议:“不如先将萧关、陇关夺下?”
萧关是关中北门户,陇关则是西门户,若能夺取,外出萧关可进取安定。而断陇坂之险,更是能让陇右势力进可攻关中雍地,退可利用地形以一当十,闭门而守。
众人采纳了这建议,于是隗崔、杨广以两万兵猛攻萧关,同王向作战;而隗嚣则带着刘隆等将,率豪强武装一万夺取关卒遁逃的陇坂。
陇坂,其坂九回,不知高几许,欲上者,七日乃得越,而山上最高处的风雪,五月方才冻解。如今是六月,但依然十分凉快,风景跟关中大不相同:山梁高处是一片片低矮苍劲的桦树林,还有广阔的草场,犹如碧绿的波涛铺满了整个陇山,衣着质朴的牧马人驱赶着大群矫健奔驰的骏马。
隗氏兵居高临下,占据了主动,开始写信招降割据扶尉郡陈仓城的吕鲔。
然而坐拥兵卒数千的吕鲔是个滑头,却回复说,他同时接到了第五伦、隗氏的檄文,不知该顺从谁。
直到此时,隗嚣才知晓常安已破,王莽出逃,又一观第五伦檄文究竟,暗道坏事。
“第五伯鱼檄文无一言称复汉,莫非他另有心思?”
如此一来,他们若再往东挺进,是否会和第五伦的部下兵戎相见?
而六月初四日,有从关中逃到这的长水营三千骑来到陇坂,叩关痛哭。
他们都是陇右各属国的羌胡人,但穿着言语已与中原人并无太大不同,王莽遁逃,他们也从渭南西撤。说关中已无立足之处,不愿接受第五伦招降,皆稽首希望能复归乡里。
众人面面相觑,争论是否要开关放进来,疑心有诈,却见一个披着羊裘的丑陋文士从长水胡骑中走出,朝关上大喊:“季孟,我给你带来了三千长水胡骑,皆乃陇右乡党,得之足成霸业,何以竟踌躇不开?”
正是隗嚣曾招募过的平陵儒生方望,隗嚣现在急需一位谋略之士出出主意,顿时大喜,采纳方望之言,让长水胡骑分散入陇关,热情招待长水校尉,封了他做偏将军,欲将这支武装消化下来,作为听自己指挥的王牌。
“可算将瞻之盼来了。”隗嚣朝方望长拜。
方望在西逃路上就看到了隗氏的檄文,如今遂捋着胡须笑看:“我猜,上将军之所以用‘汉复元年’而非‘更始元年’,是觉得,绿林更始汉帝,与新室大司空王邑胜负犹未可知。”
隗嚣颔首:“然也,当时思虑着若是王邑胜,更始将土崩瓦解,如今虽尚不知东方胜负,但第五伦已据有长安,王莽遁逃,形势不同了……”万一最后更始败了,用他们年号岂不是傻子,汉复就不同了,只要取天下的人姓刘,怎么都说得过去。
直到此时,隗嚣仍无太大进取野心,然而方望却道:“虽不同,但天下推崇刘氏,复兴汉家的大势不会变,第五伦不识此数,我看他不过是为王前驱,在关中为君等阻挡强敌罢了。反观隗氏西凉军,更有机会成就周召之功业!”
“往后这世上,僭名号者不知凡几,但真正有资格继承大汉的,只有一个人!”
方望让人将他的马车拉进来:“我带来的不止是长水胡骑,还给上将军,送来了一件大礼!”
“汉家正统皇太子。”
随着车帘子掀开,正在啃熟彘肩,弄得满身满手都是油腻的刘孺子,愣愣地看着外头微微弯腰,朝他望来的隗嚣。
“刘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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