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破了!”
中年汉子跳下马车,眉头都挤在了一起,很是不爽的看了眼中年书生,“都怪你那个破箱子太重了,马车承受不住!”
“我这书箱还不到十斤!”
中年书生辩驳道。
“十斤也重,反正就是因为载了你,染了晦气。这可是我下了十两银子的血本买的新马车!”
中年汉子蛮横道,“你得加钱!”
“你这是敲诈!”
中年书生也是急眼了,他也穷酸的很,那里有什么多余的钱,坐一趟马车,等到了大夏皇城之后,只怕要吃半个月的馒头了。
“怎么……你还不耐烦了?我这车要不是因为你,他能坏吗?我修车不需要时间吗?或者你现在把银子付了,自己下车走路!”
中年汉子蛮不讲理道。
“你……”
中年书生大怒,望着中年汉子面露凶光,气势却是弱了下来,咬了咬牙后同心的道,“加钱就加钱,还有多久能到皇城?”
“黄昏时分!”
中年汉子咧嘴笑道,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凶光。
中年书生思索了片刻,随后默默的坐回了马车,像一个软弱的闷葫芦,等待着中年汉子修好马车。
……
黄昏时分。
神将府中,林北辰依旧躺在那棵老槐树下,神色唏嘘,苍老的脸上却是有着一抹笑容。
在他的身旁的石桌上,坐着一位中年人,身着暗红色圆领官服,腰板挺得很直,面如深海礁石显得很是深邃。
整个人坐在那里,很有气度和威严。
“小白啊……”
林北辰招了招手,苍老而慵懒的模样,像是在叫一条狗,令得中年汉子的嘴角微颤。
“你说我那宝贝孙子,和你那小兔崽子,如今怎么样了?”
林北辰笑着问道。
白破军嘴角颤动的愈发剧烈,心道你家那个才是小兔崽子,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林老你手掌暗部,对东灵境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侄子不得向你请教才对?”
林北辰却是摇了摇头,“大夏王朝还是太偏远了,消息传递哪有那么迅速。而且那暗部是长天建立的,可不怎么听老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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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还没有消息吗?”
白破军皱眉问道,当年他未曾成家立业之时,与林长天那也是皇城双煞。
不过自从林长天离开大夏王朝后,二十多年来,两人也仅在十八年前见过一面,还喝光了他尚书府的藏酒。
“这小子……或许老夫是见不到了。你还能再活个几十年,兴许还能见到!”
林北辰笑道,脸上总归是有些落寞。
“会见到的,会见到的!”
白破军不会安慰的安慰道,顺势递给了林北辰一杯酒,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白破军自己一杯酒下肚,想起那个能滚着走路的小兔崽子,眼睛却是红了。
“我与你父亲是八拜之交,长天与你也亲如兄弟,小荒和小胖关系也是极好的。老夫若是离去了,你就是我林家和白家的长辈了,你可明白?”
林北辰叹道。
白破军身形霎时一震,只感觉心中无数酸涩涌起。抬头重新望着摇椅上的老者,终于是发现了后者已经老了。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也没了当年一杆长枪破万军的霸气。所留下的,仅有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布满了风霜与思念。
“末将明白!”
白破军郑重道。
“这担子很重,你既然明白了就交给你来挑了,老夫有些累了,先睡会儿!”
林北辰叹道,缓缓的闭上双眼,一滴泪水却从眼角滑落而下,似有无尽的感伤。纵横疆场四十余年的大夏战神,如今在这孤零零的神将府中,也终于流出了泪水。
白破军闭目感叹,脸上的笑容满是凝重。
夕阳未落。
庭院中的老槐树下,那一壶酒还没有喝完之时,一亮雪白的马车吱嘎吱嘎的,便是穿过了大夏皇城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