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年主动伸出手,让他把自己双手拷住。渡墨给他戴手铐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白楚年像看一只随时会被惊飞的小鸟那样垂眸瞧他,弯起眼睛轻声问:“终于轮到我了吗?警署审讯的速度有点慢,是在卡在运输和新增安保的环节上了吗,不用费这么多力气,我怎么会逃走呢。”
渡墨皱紧了眉,用力锁住手铐。
这些天他一直调度狙击手和警卫盯着白楚年,防止他找到搜查的机会,但白楚年听话得要命,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几天过去,他一无所获,而反过来,白楚年却连他要做什么都能看出来,就像他在监视着整个监狱一样。
渡墨忽然注意到了白楚年衣服下摆有一点没洗净的痕迹,他抓住了那块衣料,低头仔细看了看,像是血滴蹭上去又被洗掉留下的浅痕。
他抬眼打量白楚年:“这什么?”
白楚年摊手:“血。”
“……”渡墨抬手撩起白楚年的衣服下摆,紧实精干的小腹上有一道已经愈合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痕迹。
渡墨按着他小腹上的疤,用力按了按感受有没有异物,然后抬头问:“解释一下?”
“一个疤,长官。”白楚年笑起来。
“你藏了东西。”渡墨笃定地注视着他。
“怎么会。”白楚年举起戴铐的双手,“你喜欢的话全部摸一遍也没关系。”
“先把他带去体检!”渡墨咬紧牙关,抓着白楚年小臂的手被汗湿了,他仔细检查过监控中白楚年的每个动作,他确信白楚年身上夹带了东西,比如微型芯片,可以接收到外界输送的信号,或者信号干扰器,用来骗过监控。
“把他搜干净,一寸皮肤都不能漏。”渡墨说,“尤其那块新添的疤。”
医生们除了拍片,还应渡墨要求用手术刀沿着那道疤痕切开检查,结果当然一无所获,只好再缝合回去。
渡墨手里拿着检查报告,难以置信。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楚年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身边:“明知道我会做点什么,但就是找不到证据,所以对我日思夜想的,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秃了。”
渡墨把检查报告拍在白楚年身上:“你给我小心点。如果被我找到证据,我们会立刻公示,然后把你处死。别以为IOA能救得了你,你不来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抓你,但只要你进来了,就连塞壬也动摇不了我们的审判,国际监狱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受任何威胁。”
“我会很小心的,长官。”
海岛上的热带植物众多,一些没有被水泥覆盖的土地生长着茂密的枝条和野花,白楚年从一株黑色藤蔓上随手揪了一朵火红的花,嗅了嗅,递到渡墨面前:“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渡墨拍掉他手上的花:“上车。”
白楚年被一群武警押送上车,这个时候刚好B区监室押送犯人出来除草,无象潜行者就在队列中。
他一直蒙着眼睛,路过白楚年时,白楚年轻轻咳嗽了一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嗅了嗅空气,确定了白楚年的位置。
B区监室的队伍大约走出去了四五百米,无象潜行者举起手,毫无波澜地说:“我有情报向警方坦白。”
听他这么说,管教便重视起来,拿出对讲机叫了几位武警过来,把无象潜行者带走。
他们被送上了不同的武装押运车,离开了监区。
公海海岛外数公里,一架直升机悬停在空中。
陆言开直升机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使机体完美悬停没有任何晃动,韩行谦坐在里面,额头伸出雪白尖角,千鸟草气味的信息素伴随着M2能力溢出。
天马腺体M2分化能力“风眼”,仅变异腺体才有几率分化出的天赋型能力,风眼指气旋中心,即飓风中的平静区域,在此区域内不受恶劣天气影响,信号不会受任何仪器干扰,无法被巡航导弹追踪,也不能被雷达探测,前提是只能施加在无生命物体上。
他将风眼施加在了直升机上,不管靠得海岛多近,他们都不会被探测到。
萧驯举着望远镜窥视承载巍峨监狱的海岛,淡淡道:“他拿到了。”
望远镜的视线范围中,靠近海岛边缘浮游着几只蓝光水母。
水面以下,兰波拖着身穿潜水服氧气瓶的毕揽星游动。
兰波下潜和上浮的速度非常快,必须随时释放气泡改变毕揽星体表的水压,不然就算他穿着潜水服也会受伤。
相互缠绕的藤蔓从海岛边缘的陆地向内生长,在白楚年提前从地图上标注的检查室附近破土而出,与众多热带植物混杂在一起,藤蔓上盛开着火红娇艳的花,花蕊中心托着一枚微小的芯片,只需要轻吸一口气,就会附着在鼻腔中。
兰波扶着毕揽星的藤蔓,在一朵花苞路过手边时,问他:“你在花上写,我想念randi,他嗅的那一朵我亲吻过。”
毕揽星皱眉笑笑:“写不下那么多字,我的藤蔓可以模拟周围的植物,楚哥附近的花都是小的。”
“ang……”兰波有点失望,为了听藤蔓里是否能传来randi声音才伸长的鳍形耳朵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