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走成实战最后的样子,角上的死活对职业棋手而言完全谈不上难度,问题是怎样走成实战的结果呢?
记得有那么一个故事,是说一家工厂的电机出现问题,请来的工程师忙了半天,用粉笔在电机壳上划了一道,然后吩咐工人将此处的线圈拆掉三圈儿,结果电机恢复了正常工作。事后工程师寄来账单,要价一千美金,工厂主管大感不满,认为只不过是用粉笔划道线凭什么要这么多钱,遂要求工程师说明账单的明细内容,而工程师的回答是‘划一道线,一美元,知道把线划在哪里,九百九十九美元。’
做死活题,是职业棋手的基本功之一,做对并不稀奇,但对手是职业棋手中的佼佼者,绝非是任人随意捏扁搓圆的橡皮泥,哪儿那么容易就随着你的指挥而起舞,配合着你的想法而行动?
李元豪抱着肩膀怔怔地站在过道里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自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王仲明第二轮轮空,自已第三轮轮空,换言之,不论本田速人那盘棋的最后结果为何,第四轮的比赛都将在自已与王仲明之间展开,显而易见,这将是自已此次三星杯预选赛中要过的第一道真正难关,自已闯得过去吗?
“元豪,怎么了?”不知道是第几次轻声呼唤,直到胳膊被人拽了一下儿,李元豪才回过神来,转头去看,却原来是《韩国日报》的记者崔实源,他连忙行礼回话,为自已的失神而道歉。
“噢,没关系,没关系。”崔实源连忙摇手笑道——赛场里要保持安静,虽不严格禁止交谈,但说话声音都要尽量压低,所以刚才他叫李元豪时声音也不大。只是连叫几声也没有反应,这就有些奇怪了。
“......刚才在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出神?”崔实源好奇问道。
“呃......,没什么。”迟疑了一下儿,李元豪摇头否认道。
“是吗?......不可能吧?不要骗我,是不是感到压力了?”崔实源是什么人?记者!每天跑新闻,找消息。做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李元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再怎么掩饰回避,又怎么可能骗过崔实源的一双眼睛。
“呃......”李元豪不说话了,人情事故方面,他哪里可能是经验丰富的崔实源的对手。对崔实源的眼睛盯着,他实在是说不出谎话。
“呵呵,走,到外边呆会儿,和崔哥好好聊聊。”崔实源知道自已已经突破年轻棋手的心防,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可以让对方说出心里话。赛场终究不是聊天儿的地方,他笑着拍了拍李元豪的肩膀,两个人走出了赛场。
来到楼下,崔实源先去小超市里买了两瓶饮料,一瓶递给李元豪,一瓶自已拧开,两个人在路边花坛的水泥台上坐下。
“说吧,刚才愣神想什么呢?是不是看到王仲明赢了。感到有压力了?”喝了一口饮料,崔实源笑着向李元豪问道。
“呃......,是的,您说的没错。王仲明的实力真的是很强。虽然仔细研究过他的棋谱,但现场观战和在棋盘上自已拆解,感觉上完全不同。只是在旁边观看就已如此,坐在棋盘对面时又会是怎样呢?”李元豪想了想后答道。
自已一个人拆棋时。虽然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研究,但因为早就知道结果为何,思路难免受到影响,现场观战时。因为不清楚棋局的走向,注意力自然比拆棋时更专注些,至于坐在棋盘对面时,自已就是比赛的参与者,棋局的胜负与自已有着直接的关系,专注力当然会更强了,所以在思考方面,旁观者的范围一般较广,而对局者的算路则更深,旁观者只要觉得一种下法可行就可以了,而对局者则必须要知道那种下法可行才成。没有责任的人可以异想天开,有责任的人必须脚踏实地,台下看戏的人和台上演戏的人心理状态绝不会一样,想到明天就要与王仲明纹枰对擂,一争高下,李元豪这样的年轻棋手心中若是没有波动才是怪事儿呢。
“呵,这种事情只要到了明天上午不就知道了吗?”崔实源笑道——他虽然没有参加世界大赛或者职业比赛的经历,不过对职业高手的采访他却做过不少,对那些一流高手们在大赛中的心理历程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是耳熟能详,尽管都是一些纸上谈兵的理论空谈,但此时用来辅导李元豪这样的年轻人应该还是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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