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这种疼痛似乎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水波一样的在身体里迅速的荡漾开来,以极快的速度传遍的全身,甚至连他的指甲发夹也开始疼痛起来。如果说这还是最疼的话,那么接下来,那个人朝着他的胸口猛地踹出来的一脚就是让他彻彻底底的感觉到了什么才是极度的疼痛。
暗战以为自己会叫出来,可是,事实上,他连叫也叫不出来,只是一个人好像是失去了地心引力而飞出去的物品一样,腾空,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弧线之后,重重的落下,落下之后又在地面上滑出了一条长长的线条。他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这铠甲在滑动的时候,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发出了尖锐的响声,刺得人鼓膜似乎都要穿了一样。
一直到合上眼帘之前,暗战都想看看那个将自己一脚踹飞的矮个子长得什么样子。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而自己又是死在哪一个对手的手里面的……不过,遗憾的是,他这个愿望只怕永远没有办法实现了。
生命,注定是充满了遗憾的。
各种遗憾。
这是暗战在最后那一刻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这是一场虽然辛苦,却没有太多悬念的战斗,看着对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NPC的那藏在斗篷下面的面孔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僵硬的淡定。他一直以为,刚刚那个女人说得不过是诈自己的话,可是,从现在情况看,她说得是实话,这样的两个人,就算自己的综合实力超过了一万五,面对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只怕也是力不从心的吧。他们和刚才那一群人不一样,他们凶悍而且更加的有手段。
他忽然想起,刚刚那个女人是打算收拾了这些人之后再杀了自己,独吞所有的东西,那么,现在呢?在他答应将八成分给他们之后的现在,她还会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如果她还会这么做的话,那么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受制于他们?
现在场地里还有是十一个玩家以及一个BOSS,他们两个人正在于这剩下的人纠缠着,好像没有注意到他,如果,如果这个时候……他停止了为他们两个人治疗,他们会不会被那些人弄死呢?
这个念头就好像一粒种子,刚刚入了土,就疯狂的长了起来,不到片刻便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让他怎么都无法抛弃。他手里持着长长的法杖,捏在长杖上的手指却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手心也开始冒汗。他当然不会傻到立刻就停掉所有的治疗,他开始减少治疗的幅度,时不时的漏掉了一两次治疗。
这叫温水煮青蛙,让对方习惯自己这样的治疗幅度,然后再继续减少治疗量,得罪一个医师那么就等于的得罪了死神,他想要你死那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
漏掉了一次治疗,NPC只觉得心里突突的跳得厉害,他偷偷的看了看那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那么再漏掉一次治疗,好像,好像还是没有发现。NPC觉得这真是太简单了,医师想要弄死两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当NPC有意识的漏掉了第三次治疗之后,他发现那个一直在前面晃过来晃过去的女人一下子就失去的踪迹。这让他大为的惊诧,她,她到什么地方去。就在这个NPC在到处找夏末的时候,一把冰冷坚硬的枪就顶在了他的脑袋后面,紧接着,跟着那枪顶过来的触感传过来了冰冷而低沉的声音。
“如果你想将全部的东西都分给我,我一点都不反对。”
“咕嘟”NPC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将口水咽下去的声音,他立刻加快了手里的治疗速度,然后哭丧着脸道:“我的体力快耗尽了,我真的尽力了。”
夏末却在下一刻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面前那个披着斗篷看不见面孔的女人,她举起了手里的弩枪朝着自己轻轻的点了一下,然后又点了一下,紧接着,那斗篷的下面发出了冷冷的笑声。顿时就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造次,甚至比刚才更加努力的开始治疗。
当看着那个女人再一次转过身投身进战斗里的时候,这个NPC才有一种心理的石头落下去的感觉。他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就在刚才,死神的镰刀已经顺着他的脖子边上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