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手臂失去了知觉,怎么也爬不起来
另一个人正抱这被血肉模糊的单脚,侧跪在地上哀嚎着,还有一个少了半边脸的尸身,直接侧卧在一处土坑里。
他终于翻过身来,却看到,原本握刀手的手,只剩下一截子烂肉,不由怒极攻心痛昏过去。
当我大步冲出室内,站到开善寺内最近的一个制高点,一处钟楼的顶层围栏边上,从可以俯瞰到营地的全景。
因为这声响动,几乎沉睡在静夜中的全营,都如滚水沸腾一般的动做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营帐亮起火光,条件反射的抱着出列,按照操条披甲,检查武器,应和这口令,向最近的队官集合成一个个最基本的火和什。
事先各种准备好的风灯和火把、火笼,随着巡夜队的奔走的身影,逐一照亮笼罩在黑幕中的营帐。
而在声响所在的东面方向,作为值夜的一个整装团,已经按照事先的操练和反应,冲到了营边排好某种应敌阵势,
他们按照矛手在前,屈身栅后双持斜伸向上,白兵两翼,将手牌插入土中固定好,构成两条黑乎乎的盾墙,
而居于其后,四排横列的铳兵已经纷纷装好弹药,在单执旗枪的队官喝令和指向下,前两排举枪伸过肩的序列,对着黑暗中成排发射起来,进行某种火力侦察。
霎那间只看见某个方向成批放射之下,而喷吐出的火光点点,以及站在近处,而被成片的铳射闪光,所照亮低伏的甲衣片片。
这时作为夜晚指示的信号挂灯,也升上了长长的旗杆刁斗之中,代表我的开始关注和接管时态,已经做好发号施令的准备了。
“钟山上的望哨,一直没有回应”
这时,作为值守军官之一的第二营主官张立铮,全身披挂的大步走到我身边,拱手低声道
“偷袭来自东面。。”
“那我们就是首当其冲了。。”
我当机立断到。
“放出照明侦查手段。。”
“第二营全力接敌之后。。”
我对着第一营主管风卷旗道
“第一营和亲直团作为预备队。。具列二线。。”
“准备增援或者迂回突击。。范围不得超过三百步”
“第三营在两翼展开。。”
我按照平时积累的腹案继续道
“留一团警戒北面江上,是否有敌军登岸。。”
“诺。。”
第三营官崔邦弼应声大步而去。
“教导队和第四营留守内盘辎重车马,防火防盗防生变。。”
我重点看了一眼韩良臣。
“若有异动,杀无赦。。”
“得令,”
韩良臣领命而去。
然后随着得令变幻灯号的虞侯,营中炮队所属一个装好的弹射器,也蓄力完成。
嗡嗡有声的破空挥出一个明亮的火焰抛物线,哗啦一声远远砸在某个土墩上,霎那间四溅喷洒的火花,顿时照亮了哪些持兵俯身,奔走绰约的人影。
以及一些纷纷被击倒在原地惨呼呻吟的人体,以及迅速踩踏而过的人潮。
“杀。。”
撕心裂肺的喊声和鸣哨声,然后更多的铳手,呈现在营墙边上,加入到了排射的序列中去。
就像是某种呼应一般,霎那间西南面的围城营地中,也突然爆发出激烈的喊杀声和蒸腾直上的火焰,然后再各种喧嚣声中迅速蔓延开来。
各种鸣金击鼓和叫喊厮杀声,将这片月黑风高的夜晚便做了血肉纷飞的修罗场。
只是我居高观望之下,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该死。。”
因为随着升腾和火光和战斗的动静,城中开始突围的势头,却是七折八转的,隐约指向我这个方向。
难道这是要玩内外开花吗。
这时来自正面的敌人,也已经冲到了营墙下的壕沟中,隔着木栅的缝隙,于前列的第二营矛队接战了起来,霎那间火光照耀下的营墙,被渲染成了某种腻的化不开的血色。
而在另一个方向,踏白军侧翼的营地里,
刀光剑影,血肉飞溅,嘶喊连绵,来自江宁城中这些敢死之士的势头,却一只没有停下脚过,蒸腾的火光照出他们狰狞而扭曲的背影,留下的只有满地狼藉的尸体和四处燃烧的背景。
这一起冲过来,已经砍杀了多少了,谷老四有些记不住了,只记得手中沾满血肉和缺口的大刀已经换了两把了。
从最初蹑着手脚冲进营帐砍杀那些熟睡的身体,到斩杀那些被惊起毫无多少反抗的睡眼朦胧之辈,再到用火把点燃帐篷,让在黑暗中不明方向和对手的他们,像是惊慌失措的羊群一般自相踩踏奔逃.
直到稍微像样的列阵,出现在他们前进的方向,然后轻而易举的被冲破。。一道两道三道,然后又他们的队列也开始变得稀疏和。
就如当初所预料的一般,大多数被惊动而起的南军将士,都选择了固守营盘观望,再伺机派出后援去救助那些沦陷的区域,却已经被后知后觉的甩在身后。
如此战斗下来,谷老四已经是精疲力竭,全身筋骨颤颤了,可是他已经没法停下来了,因为那些试图停下脚步歇息一下在跟上来的人,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然后,他们终于发现,前面似乎就剩下一个仍在战斗的营盘了,绕过珊墙就是那些正在厮杀酣斗的友军,以及冲出围困的前景和生机。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对面成片的火光一闪,就觉得身体被撞了一下,顿时失去全部气力,格外沉重的倒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后,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