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自,老爷往常都能坦然待之,最近这几日,像是有些浮躁了。”
徐胤深吸气,缓声道:“你不觉得她越来越蠢吗?”
连冗轻叹:“妇人女子,都是有几分小性儿的。”
徐胤望着前方:“就算是,也有使起小性子来聪明洒脱的。”
他目光落处正是墙上那具斑驳的头鍪。
“是她就不会。她从来不会做这些愚蠢的事,说这些愚蠢的话。她做的最蠢的,只有全心全意相信我这一件事了。”
徐胤目光深幽:“如今想来,当时还是急了,我竟低估了梁家子弟的血性。
“谁能想到,梁郴后来竟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打了那么多胜仗,夺回那么多城池,硬生生凭着血肉之躯又回到了一等勋贵之列。
“梁家到现在为止,可都不曾对我咄咄逼人过。”
连冗默凝:“当夜之事,老爷莫非后悔了?”
徐胤默坐片刻,收回目光:“不。我决不会后悔。我虽然要了她一条命,但我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不是吗?”
连冗深颌首。
徐胤再道:“等太子冠礼一过,林尚书便会致仕退位,那礼部尚书之位,就该到我了。我这六年一路走来都很顺利,我为什么要后悔?”
连冗点头:“前两次皇上动心思想提携老爷的时候,或还担心朝中有人质疑老爷资历尚浅,上位有荣王府助推之功,这两年接连主持了几场举国大庆,又于参政上提出了不少良策,同时更又华章频出,老爷之才干已然有目共睹。
“当下正值朝堂用人之时,担这礼部尚书之位,足以服天下人之心了。”
徐胤对这番吹捧并未动容,他说道:“这要紧时刻,切记与荣王府切断一切公务上不该有的牵连。
“我只是荣王府的女婿,不是王府的附庸,平日礼节上如何亲近都可以,别忘了我的目标是詹事府。
“一旦与王府牵连过密,这条路就难走了。”
“小的断不误事。”连冗领命,又道:“那此番进寺上香之事,老爷如何决断?”
徐胤目中又有凛色:“她让你来问的?”
连冗道:“郡主临走之前给了小的命令,小的不敢有违主母之命。”
徐胤凝眉沉吟。
恰这时外头有人禀道:“衙门里来人传话,皇上有旨,大典在即,宣老爷下晌进宫议事。”
连冗挑开帘子:“可有说议什么事?”
“来人没说。不过说了王爷和几位大将军都会去。”
连冗回屋:“那看来是典礼防卫上的事务。”
徐胤略想,即道:“何群英近来是否还在营中操练士兵?”
“是,自从上回打死了发妻之后,就被从参将贬成了百夫长,还在京畿大营里练兵。”
徐胤凝眉:“此为宗室典礼,王爷作为宗人府宗正,定然会被授以防卫总指挥使。趁这个机会,我们拉何群英一把。
“——你去交代吧,夜里进山。”
连冗称是。
徐胤喝了口茶,忽又把到了门下的他唤住:“听人说傅筠的前妻在京城新开了间酒楼?”
“正是。且口碑还不错。毕竟是前皇商的独女。经营上有几把刷子。”
徐胤挑眉:“你去买几样他们的招牌,再去玉器铺子挑个什么镯子玉佩的,到时候带到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