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想到这儿呢,碧玺来说:“程小将军来了。”
傅真和宁嘉走出院子,程持礼就说:“五哥那家伙,他说坊门口的豆腐铺子出了新制的卤味,他正好有话跟您说,问您今儿晚上有空没空?”
傅真纳闷:“这不才分开吗?”
有什么话这么急着找他?
“他没说什么事啊,”程持礼摊手,“就说有正事。”
傅真猜想是白天的事。
她那一巴掌落在永平脸上,的确还得提防提防。
她便道:“行了,晚饭后我就过去。”
程持礼屁颠屁颠回去复命。
徐家这边,永平回府后便是一顿乱砸,骂完了章氏又骂傅真,骂完了傅真又骂裴瞻。
徐胤在旁边坐着,永平又哭着把拳头砸到了他身上:
“我是你妻子啊,今日我被人这般欺负,你明明可以替我出头,却为我曾为我说过一句话,你为何这么狠的心?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徐胤由着她的拳头雨点般落到身上,却纹丝未动,上次即便才起了几句口角,他已疾言厉色斥责,今日却未曾吐出一声。
永平哭倒在他膝上,最后终于哭累了,由下人们扶了回房。
徐胤还在原地坐着,双目望着地下,连冗走进来拾起地上的碎瓷,捡了一手后他抬起头来:“老爷可是累了?天也黑了,要不回房歇着吧?”
徐胤恍若未闻。
连冗未得到回应,继续清理,头顶却忽然传来了低幽的声音:“你今日,看到了那位傅小姐吗?”
连冗抬头,被他眼底浮出的一抹萧瑟之色弄得怔住,“老爷?”
徐胤望着他:“你应该看到了。”
连冗默了下:“是,看到了。实在出人意料。”
徐胤缓声:“我早前听你说及她多么特别,尚且不以为意。昨夜里我见到那样的她,也还好。
“但是今日,我竟看到她有着与太平如出一辙的表现。
“我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平的影子,你说奇不奇怪?”
徐胤声音低微,有如梦呓。
连冗双唇微翕,不知该说什么。
“六年了,我刻意不去回忆那些,所以这些年能够心安理得地在白鹤寺出入。
“可今日看到她打永平,那样无惧无畏,我就觉得这六年好像根本没有过去,我好像又看到她活生生站在眼前。”
“老爷……”
“连冗,”徐胤望着他,“你是见过太平的,你觉得像吗?”
连冗深呼吸,点点头:“是很像。梁小姐也是这样嫉恶如仇,是这样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那一瞬间,小的也觉得傅小姐好像就是梁小姐。
“她们的骄傲,她们的无畏,是一样一样的。
“可是老爷,梁小姐她,已经死了。就算再像,那也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徐胤吐出一声缓长的叹息,目光越过满地狼藉,望向庭院,“我知道。”
说完一会儿,他站起来,又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