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是个小两居室,建筑面积大约70多平方。一进房门,右手边就是客厅,客厅里面没有沙发电视柜这类家具,而是摆了两组高低床,可以睡四个人。芳芳又带丁诚实打开了一个卧室,那个卧室里面也摆了一组高低床。卧室旁边有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厨房。小姑娘带着他又来到一个不到10平方的小卧室,指着一张高低床的上铺,告诉丁诚实,现在只有这一张空床,上面有被子和枕头,如果不用的话,也可以用自己的。小姑娘交给他一把钥匙,是阳台文件柜的钥匙,每个房客可以把自己的一些贵重物品放到文件柜里面锁起来。芳芳给丁诚实交代完,不放心地询问道:“这个房间你确定要住吗?”丁诚实从衣服口袋里掏出150元钱交给芳芳,芳芳收到钱后,给丁诚实打了收据。就迅速逃出了臭不可闻的房间。
丁诚实走到卫生间,看到污垢重重的马桶,他立即条件反射想要打扫,拿起马桶刷子,又放了下来。马桶旁边一个破旧的滚筒洗衣机,想到8个男人用这个洗衣机,丁诚实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如何洗衣服,也许他只能手洗吧!看着头顶的淋浴器,这么多人洗澡也是个大问题。他来到厨房,看到厨房有简单的灶具,不过应该没有人有时间做饭,所以厨房相对比较干净。丁诚实看着这脏乱差的环境,苦笑了一声。他来到阳台,把自己的公文包锁进了柜子。
丁诚实在卧室换了美团外卖的工装,走出宿舍。来到小区外面的街道,他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份油泼扯面。吃面的时候,会情不自禁想起姚晓慧做的油泼扯面,如果要比较,那么眼前这份面,他根本没有办法下咽。他不是一个吃饭狼吞虎咽的人,现在他为了让自己不去品味面的味道,风卷残云般把一盘面吃完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吃饱肚子,下一餐饭,他不知道什么时间可以吃。
吃完饭丁诚实来到了外卖站点,告诉于站长,他一切都安顿好了,可以开始工作了。于站长手把手教他如何接单,还有如何抢单,第一单是一家公司的外卖超市日用品。丁诚实对路程完全不熟悉,他只能一直开着手机导购,戴着蓝牙耳机,按着导航的指示前进。他来到一家超市门店取外卖的购物单品。也许是因为疫情的原因,超市外卖单特别多,导购递给丁诚实物品时候,一直在发牢骚,她语速特别快,说着本地的普通话,丁诚实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凭着她的话语,大概猜到她似乎在说,连着几天加班,真是要把人累死。丁诚实原本不想回应,想到以后还要继续打交道,就附和道:“连续加班,确实很累,太累就稍微休息一会。现在疫情,人的健康最重要,如果生病了,抵抗力会下降,那样会更容易感染。”四十多岁的大姐,听到丁诚实暖心的安慰,开心地说:“就是,你是新来的外卖员吧。”丁诚实回答道:“是,今天第一天上班。”
丁诚实和理货大姐说完,抓紧时间提上购物袋,看了看外卖的截止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外卖收货地址距离这个超市,不到2公里。但是因为他对路不熟,必须要争分夺秒赶赴收货地址。
丁诚实照着导航的指示,来到一个写字楼,保安在门口测了体温,查验了核酸报告,才把他放进去。进去以后,他抓紧时间上了电梯,还好电梯人不多,他很顺利上了13楼,找到那家公司,把外卖交给了公司人员。第一单总算顺利完成了任务,这一单他可以挣六元钱。他打开手机,又抓紧时间接了新的订单,快速骑车到下一个订单餐厅。
外卖员是被感染病毒的高风险人群,西京的外卖员也不例外,大量的外卖员被隔离,被感染。,所以西京的外卖员在现阶段,处于比较紧缺的状态,丁诚实从中午到晚上一直都在接单,晚上丁诚洁和航航给他打来视频电话,他都把视频电话挂断,迅速和他们说了几句就结束通话。丁诚实还没有想好如何和他们解释,他在送外卖这个事情,他只能先拖一天是一天。
丁诚实送到晚上11点钟,才收工回到宿舍。这里的11点钟,相当于新乐市的1点钟。丁诚实推开宿舍门,看到有舍友和他差不多时间回来,还有舍友在床上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大概在和周公哥俩好。丁诚实来到卫生间想去洗漱,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应该是有人在洗澡。丁诚实蹑手蹑脚走到小卧室,推开门,灯是亮的。他的下铺是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大概也是刚下班,穿着一身睡衣,拿了一根香烟, 放在鼻子上面闻。那个男人看到丁诚实,自来熟地说:“今天新来的,也才下班吧!”丁诚实报以礼貌地微笑:“是啊,今天第一天。”
男人把烟从鼻子上取下来,放回到烟盒里面。抬起头对丁诚实说:“”你如果准备洗澡,那你可能要等上半个小时,厕所里面那位,最快都要15分钟才出来,你前面还有两个人等着洗,包括我。你如果能等,你就等,你如果不能等,你就到厨房洗个脸,早点睡觉吧,明天早晨起床后再去洗澡。’丁诚实一听还要等半个小时,立即对下铺的男人说:“那我就不等了,我去洗个脸睡觉。”
丁诚实洗完脸,换上睡衣,闻着不知道是汗臭,还是脚臭,还是其他臭味的空气,躺在有些硌的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失眠,一定会辗转反侧。听着起起伏伏的呼噜声,各种咣咣当当的碰撞声,他竟然神奇般很快入睡了。他大脑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和困惑,也都被疲惫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