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夺功劳,毕竟,谁负责审讯犯人,谁就拥有了立功的机会,这件案子牵扯到高力士,只要能将事情办得圆满,自然会得到高力士的赏识。
“将军不要动怒,柳县尉的意思,是你们金吾卫之中,有人与犯人私通,怕是会杀人灭口。”
李安从大门内走出,看向张大雄。
张大雄猛的一怔,凝目盯着李安:“李校尉,说话要有凭证,本将麾下的将士,怎么可能与犯人私通。”
李安咧嘴一笑:“将军,赵阿三旅帅何在?”
“赵阿三?”张大雄惊诧了一下:“李校尉是怀疑赵阿三?”
“没错,这个赵阿三,刚才从刘骆谷的宅子里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此人一定有问题。”
李安肯定的说道。
张大雄轻轻点头,正色道:“李校尉放心,赵阿三是否有问题,本将回去一试便知。”
很明显,张大雄是不打算将刘骆谷几人交给柳升了,毕竟,这几人是他擒获的,他有权将人带回去审问,仅仅闯夜禁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李安对张大雄和柳升之间的争功毫无兴趣,他抬步走向不远处,站在了刘骆谷的身前。
“刘骆谷,抬起头来,看着我。”
刘骆谷被两名金吾卫押着,跪在地面上,身体微微颤抖,双腿之间的地面湿了一大片,见李安走过来,轻轻将头颅抬起。
李安看得出来,刘骆谷的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愤恨和不甘,他恐惧的是大唐的国法,愤恨的自然是李安了,而他心中的不甘,则是没能将李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此刻,刘骆谷的下场已经注定了,李安不会计较他的眼神,而刘骆谷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他自己的偏执和无知外,李安的刺激也是一个很大的诱因。
“刘骆谷,你居然要活埋大将军的女儿,你的胆子可真大,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吗?”
刘骆谷喘了口粗气:“李安,我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完全都是拜你所赐。”
李安淡然一笑:“刘骆谷,你不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却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你可真行,只可惜没人能救得了你,对了,你的家人似乎也难逃此劫了。”
“我的家人,我的家人。”
刘骆谷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他是有家人的,若是高力士报复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必然难以保全,他虽然跋扈凶狠,但也是个爱家的人。
“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触犯了大将军,我认罪,我认罪,李少郎帮我向大将军求求情,求他放过我的家人。”
刘骆谷突然服软了,事情闹到这个地位,他觉得自己是死路一条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家人不被牵连。
李安心头暗自摇头,刘骆谷是安禄山的部将,跟了安禄山这么多年,居然忘了安禄山的为人,此时,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曝光,要不了多久,安禄山就会知晓,为了维护个人的利益,为了讨好高力士,安禄山又岂会放过刘骆谷的家人。
另外,刘骆谷的所作所为,都是愚蠢的自作主张,没有得到安禄山的授意,而且严重破坏了安禄山的形象,安禄山迁怒他的家人,并不会引起其他部下的不满。
李安不能给刘骆谷任何承诺,因为他不能左右安禄山的决定,此刻,他突然觉得刘骆谷好愚蠢,好可怜,为了报复自己,居然落到了如此地步,不过,刘骆谷是安禄山的爪牙,根本不值得同情,就算刘骆谷的家人被安禄山屠戮,李安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在这个时代生存,有时候就必须硬起心肠。
柳升麾下的衙役还在宅院内搜查,张大雄也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们站在宅院的门口,与李安闲聊了起来。
“驾驾驾……”
两名金吾卫骑兵策马奔回,后面则是高力士和十几名飞龙禁军,额头带伤的高福也在其中。
‘大将军,是大将军来了。’
张大雄见高力士突然来了,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并恭敬行礼道:“末将张大雄参见大将军,大将军,贼人刘骆谷已被末将擒获,小娘子也安然无恙。”
对张大雄的献媚邀功,李安心里是有些不齿的,柳升更是翻起了白眼。
高力士仅仅看了张大雄一眼,便侧首将目光投向李安,并赞赏的点头,他在京城混了几十年,早就是一只老狐狸了,月儿被成功解救,谁的功劳最大,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张大雄,刘骆谷呢?”
高力士声音冰冷,低眉看向身旁的张大雄。
张大雄闻言,连忙侧身看向不远处,大吼道:“来人,把贼人刘骆谷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