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要典,甚至连载小说,都值得一观。
张四维瓮着声道:“这几日的燕京时报,可是宗海授意所撰?”
林延潮道:“中堂,这燕京时报虽是下官所创,但下官哪里有财力维持,已是被京中富商收购,至于撰写文章的几位编辑,也是他所聘。”
“据本辅所知,你所言的富商,以及几位撰文之人,都出自你林延潮门下。”
林延潮辩解道:“只能说听过下官所讲之课而已,连个门生帖子都没给。”
张四维冷笑道:“本辅不管这时报,是否由你授意所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个民间报房,也敢肆议朝政,从明日起,本辅不要见到这燕京时报,有任何有关朝事之论。否则本辅不仅会查封报社,还要追究你之罪责。”
林延潮变色道:“敢问中堂,肆议朝政是什么罪名?在大明律上哪一条?”
张四维寒着声道:“林中允,你可别有恃无恐。本辅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你此刻已与陈思育一起了?”
林延潮拱手道:“光学士乃是下官在翰林院时最敬重之人,下官自愿同往。”
张四维见林延潮如此强硬,站起身来放缓语气道:“林中允你乌纱得来太容易是吗?这一次翰院三年一考,掌院学士沈鲤与我推荐了你。本辅想你平日一贯克己奉公,兢兢业业,决定将你的考评列为第一等。”
“若列第一等,将来叙迁,你可升授从五品之职。你要知道多少翰林坐望五品,终其一生可不可得。六品只能是讲官,史官,但若为五品即可称一声学士。若为学士,指日位列公卿,也不在话下。”
“你能走到这一步,实不容易。先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前程,再与本辅说这番话。”
林延潮道:“中堂,下官斗胆问一句,下一步朝廷真要清算文忠公吗?”
张四维道:“前几日直隶巡按王国劾故太师贿徐爵名琴七张,夜明珠九颗,珍珠帘五副,金三万两,银十万。今日陕西道御史杨四知,又弹劾故太师十四罪。”
“这是是锦衣卫查抄冯阉府邸时,所收出的实证。文忠公竟行贿冯阉,金银之巨,骇人听闻。杨四知在奏章里说,文忠公行贿不说,还与冯阉交结恣横,民间竟称他们为二竖。圣上因冯阉文忠公内外勾结,而有被欺骗之感。”
林延潮道:“中堂没有在陛下面前开解吗?”
张四维道:“本辅怎没有说话?陛下因冯阉迁怒文忠公时,吾甚至以辞官争之,幸得从宽,否则张府已是重罪。”
张四维这话水分很多,否则你对自己软硬兼施作何?
但林延潮却肃然拜道:“幸蒙中堂开解,差一点错怪中堂了。”
张四维扶起林延潮道:“世人皆以为本辅欲行忘恩负义之事,本不屑于解释,若能开解林中允,则是意外之得了。”
“听本辅一句劝,朝中有吾当之,不会有重罪张府之事,你顾全自身要紧,切不可参与此事。为商之道,在于和气生财,而为官之道,则在于韬光养晦,此言切记切记。”
林延潮道:“多谢中堂教诲,下官谨记在心,中堂公务繁忙,下官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