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
几名随从站在一旁,亲自端着毛巾,水伺候,还不时打打下手。
申时行神情专注,直到申九进来时,方才打断了他的修剪之事。
申时行屏退左右,端过申九捧上的茶呷了一口问道:“有何要紧事?”
申九道:“阁老,丘橓的下人已是携奏章秘密递京了,去了两个地方,先是到了他一位同年家里……”
申时行放在茶盅,疑道:“丘橓乃是嘉靖二十九年进士,其同年在朝为官的已没有几人,除了礼部的徐大宗伯外,还有何人?”
“乃原太僕卿苟大人,早已致仕,闲住京中。”
申时行闻言释然,申九继续道:“在苟大人家里坐了一壶茶功夫后,此人出了苟府又去了都察院一趟,最后方至通政司投贴。小人依着老爷的吩咐,派人始终监视着并没有打草惊蛇,眼下来禀老爷,是否将他拿下?”
申时行摆了摆手道:“不用,此人进京必是替丘橓联络朝中同道,他要联络由他去联络好了,我们看着就好。”
“是,老爷。”
这时外间禀告道:“启禀元辅,通政使倪万光在外求见。”
申九当即退下,不久着三品绯色官袍的通政使倪万光入内叩拜道:“通政司通政使倪万光叩见元辅。”
“免礼。倪银台来此何事?”
倪万光从袖中取了一份奏章奉上道:“这是都察院右都御史丘都宪所投,弹劾河南一百二十五名官员之奏章。下官见奏后,觉兹事体大,不敢命人抄录,直接携原本到此,请元辅过目。”
申时行闻言变色道:“一百二十五名官员?”
说完申时行接过奏章过目后不由道:“这可是惊天大案!”
倪万光有几分居功地道:“是,下官见此不敢上奏陛下,生怕走漏了消息,惊动朝野,再如上一次林延潮上谏之事般,弄得天下皆知。故而截来给元辅过目。请元辅决断!”
倪万光本以为申时行会夸奖,但没料到申时行道:“倪大人错了,丘都宪乃右都御史,按律所呈奏章通政司抄录后,要立即上呈天子。”
“若遇人阻拦,可持红牌,直入内廷。你怎么能先拿奏章来给本辅过目。”
倪万光讶道:“可是上呈天子,必先经通政司抄录,再经六科廊,奏章所载,不过一日朝臣们可尽知,如此多的官员贪墨,贪墨河工银又如此巨大,此事传扬出去,到老百姓耳中,那么国体何存?这么多大臣涉案,朝廷是办还是不办?”
申时行正色道:“若奏章所奏之事属实,那么无人可以包庇,朝廷必明正典刑,以正纲纪,岂可有法不责众之说。你身为通政使,责内外章疏、臣民密封申诉,若不能及时上呈奏章,方才是大罪,其他之事一律不问。”
倪万光叩头道:“下官谨遵元辅钧旨。”
说完倪万光拿着奏章离去。
看到御史被杀之案的真相后,天子震怒。
果真不过一日丘橓所奏之案,立即惊动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