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句话!”
皇长子惊道:“娘,就在今日?”
王恭妃缓缓点头道:“今日你就去坤宁宫!以后没有得你父皇的旨意,就不要来景阳宫了。”
“不!”皇长子惊慌失措。
“你若是不去,娘此刻就死在你们的面前!”
皇长子双唇不停地颤抖,他抓住了自己的衣袍,心底觉得无比的剧痛。
“母妃!”皇长子痛彻心扉地哀嚎。
门外严之推闻此也是双目泪流,但他只能道:“娘娘,不能再犹豫了,陛下此刻意志未坚,随时可以改变主意。我们还是速速去坤宁宫,只要殿下认了皇后,那么就是木已成舟了。”
王恭妃无限深情地看着皇长子道:“皇儿,走吧,不可再拖延了。记着娘说得每一句话。”
“娘,我将来成为太子,再向父皇请求回来接你!”皇长子握紧了拳头。
“不,你成为太子只是开始,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将你父皇的恩情怜悯用在这样的事上。你不要恨你父皇,也不要恨任何人,只要你能好好的,娘此生足矣!”
说完王恭妃咬了咬牙,一狠心将皇长子推出了景阳宫,然后左右将宫门关上。
皇长子哪里肯,冲上前去宫门已是关闭,他只能拍门痛哭。
严之推站在一旁叹口气道:“殿下,该走了。”
皇长子回头看了严之推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当什么太子。”
严之推闻言正色道:“殿下,若是你这么说,就辜负了恭妃娘娘的厚望了。殿下如此对得起她吗?”
皇长子坐在地上想了一阵,对着景阳宫宫门叩了三个头,然后抹干眼泪道:“好吧,我们走吧!”
严之推见此欣然点点头,牵起皇长子的手走出了景阳宫。
而于此同时,宫中一人手持书信来到了林延潮府上。
林延潮知是陈矩邀他见面,当即也是微服出府。
二人还是在当初的茶楼相见。
陈矩一见林延潮即道:“皇长子已入坤宁宫,现在寄养在皇后那。”
林延潮道:“怎么突然来了这一出。皇长子与皇三子先后出阁读书的事不妥吗?难道陛下又改变主意了?”
陈矩道:“也是元辅好心办坏事,他向陛下陈言,万一皇长子先出阁读书后,朝臣不同意皇三子读书如何是好?所以陛下改变了主意,要三位皇子一并封王。”
林延潮闻言道:“王太仓此举不是针对我而来吧。”
“按照道理而言,王太仓不是图谋这册立之功的人。”
林延潮道:“那他还是不愿用我此策,故而提出了三王并封以为转圜,认为更高明一步,但是他怕朝臣反对先一步让皇长子认皇后,成为嫡子。”
陈矩看向林延潮,却见林延潮神色倒是也平静,至少面上没有表露出怒气来。
林延潮道:“只是皇长子已是长大成人,就算是皇后也要避嫌,不是久留宫中之意啊。”
陈矩道:“按照规矩,皇子到了皇长子这个年纪就要移宫去西五所,若是太子,储宫当在慈庆宫!”
林延潮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王太仓之意原来在这里。只要皇长子离开景阳宫,那么皇上不得不顺水推舟,立即将出阁读书之事办成。”
林延潮虽明白了王锡爵的意思,但是仍对他否定自己的主意十分不满。
对方一回朝就破坏了自己与赵志皋二人之间商量的默契,这件事赵志皋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自己不可以。
陈矩这个时候道:“这几日皇长子都由皇后与咱家的人的看管,我在皇长子身旁的人透露,皇长子对于大宗伯您十分仰慕,并且他也知道你当初在乾清宫斥郑贵妃之事,心中对你更是感激啊!”
林延潮闻言也是失笑,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当初自己是打算不掺合进国本这件事。
其实对于册立皇长子,天子心底都早有定策。否则当初自己与赵志皋在殿里商量讲官时,天子唯独过问了皇长子的讲官人选,而对皇三子讲官却没有提。
这就是天子对赵志皋,林延潮的不言而言。
但朝臣们总是爱揣摩天子的心思,所以一定程度上天子与皇长子现在关系如此,大臣们也是要背锅的。
但无论怎么说,郑贵妃当初那一手操作,是彻底将自己推向皇长子一方。
而这时候陈矩道:“建储之事,乃社稷第一功,大宗伯身为礼臣,当今官员中若问谁最有资格为此发声,无疑是非你莫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