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的,倒是大伯,大娘却是明显的生手模样,但却是一副献殷勤的样子。
林延潮自是知道二人有什么打算,但也是懒得说破,他只是努力在种他的朱薯。在田埂里,大家一边上干活,一边与林高著说笑话,摆出一家人同享田园之乐的样子。
大娘不时的过来与林延潮道。
“潮囝要不要喝水啊!“
“潮囝看你出了身汗,来擦把脸吧!“
“潮囝小心,这桶怪沉的,当家的还不来搭把手。“
见了大娘这亲热劲,令大家顿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三娘在那冷言冷语道:“当家的,你说今天这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
三娘的嘲讽,大娘听了顿时炸毛,冷笑几声,叉起腰来。三叔见这二人又要干战,呵呵笑了两声,同时使了眼色,让娘子不要多嘴。
就算三娘不说,林高著也知大伯,大娘这事出反常,必有目的。他对大伯是恨铁不成钢啊。
于是林高著与家里人道:“家有良田千亩,吃得也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所住的也不过一间瓦房。这道理你们要记住啊!“
众人听了心底有数,大娘迎上前,要多温顺有多温顺地道:“爹说的是,这是教咱们节俭惜福呢,咱们家一直按着您说得做呢。“
林高著闻言点点头。这时林浅浅来唤众人吃午饭,大家这才罢了。
中午饭食也是家常菜,家里种的蔬果,家养的肥鸡都是摆上桌,还有老家亲戚送来的竹笋,口蘑。在林高著眼底自家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比外头卖得要强上一截。
大娘摆桌时,将林延潮和林浅浅平素爱吃得几道菜,都是放在二人面前。
吃饭时,大伯,大娘更是摆出一副也很享受的样子,连添了好几碗饭,连饭碗里一颗饭粒也不剩,几乎就差拿舌头将碗舔干净了。林高著纵是知道二人在演戏,但也是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说话间,陈济川来至厅里道:“有外客到!”
林延潮皱眉道:“不是说今日来客一律给我挡在门外吗?”
听林延潮这么说,大娘连忙道:“延潮啊,别生气,别生气,是我们家的客人。”
林延潮虽说自己不见客,但总不能阻止大娘见客。于是林延潮点点头道:“那好,那我先走了,大家慢用。”
一听林延潮这么说,大娘连忙道:“延潮,来得也不是外人,既是来了,顺便也见见嘛。”
大伯也道:“是啊,都一家人,见见亲戚也是一样的。”
“是。”见大伯开口了,林延潮索性也坐着,一旁林浅浅则是气鼓鼓,也是要看看大伯,大娘买什么药。
不久两名男子走了进来,一名穿着的大袖圆领的男子在前,对方穿得是人的儒衫,但穿起来总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觉。此人林延潮一眼认出,这不是大娘的老爹,当初与自己打过官司的谢总甲吗?
跟着后面则是一位老实巴交看似农夫一样的人。
见了这农夫,林延潮不由站起身来道:“原来是老村长。”
此人正是林延潮老家洪山村的村长。
老村长见了林延潮立即下拜道:“林老爷在上,受我一拜。”
林延潮不等老村长拜下,就快步上前相扶道:“老村长,使不得。”
林高著见了这老村长也是笑道:“叔,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村长憨厚地笑了笑道:“还不是早与你商量的事,再加上谢老哥这么一邀,我就与他一并来了。”
谢总甲就等着老村长介绍自己的这一刻,见对方提了自己,当下轻咳了一声,然后一撩长衫向林高著,林延潮道:“见过林老爷,状元公在上,受我一拜!”
谢总甲摆出推金山倒玉柱的姿势向林延潮拜下。
谢总甲方才看林延潮扶起了村长,以为自己怎么说也是他长辈,他看在大伯大娘一家的面子上,如何都会扶自己一把,于是这下拜的架势也就摆得很虚,一心等林延潮上前来扶。
可是林延潮却半点来扶的意思也没有,就站在那眼睁睁地看着谢总甲,将腰一点一点地弯下。
谢总甲不愧是练过武的,那马步的架子还在,腰虽弯得,但双膝一直没有碰到地上。
怎么谢总甲功夫再好,林延潮却仍是一副我就不扶你的样子。
谢总甲弯腰弯至腰椎间盘突出了,林延潮也没有半点相扶的意思,最后只能在地上叩拜道:“见过状元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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