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亥年,福州府道试第二十八名,闽县,龚子楠,礼!”
龚子楠谢过陶提学,即在林延潮,叶向高面前嗷嗷大哭道:“我中了!”
“我中了!”
见了龚子楠性情流露,众人都是笑着摇了摇头。
“乙亥年,福州府道试第五十三名,侯官,陈应龙,易。”
陈应龙走上台阶,谢过陶提学后,但见濂江书院一干同窗正站在眼前。
陈应龙面上露出愧色,这一次他虽没考好,但在考场上他悚场之症却再也没有发作,没有如前几次,连下笔都不能。
林延潮笑着道:“陈兄,我们这几人就等你了。”
陈应龙看着数人,当下一揖到底道:“不是诸位同窗,我陈应龙焉有今日!”
说完几滴热泪洒在地上。
几名同窗当下也是作揖道:“陈兄言重了。”
随着录取生员的名字念完,五十五名新晋站在台阶上,而下面则是落榜考生。
“还有呢?”
“还没有念完啊!”
“我总觉得还有一人。”
“只念了五十四个,再等等,再等等,我方才数过大宗师才念得五十四人。”
一名考生跑上前跪在大宗师的面前道:“大宗师,求你再念吧!”
“大宗师,再念几个吧!”
陶提学又看了一眼榜单,摇了摇头。
众考生都是面色黯然。
台阶上众弟子们见此都是露出一抹不忍之色。
而林泉蹲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县试案首,府试前十,我爷爷官居二品,翰林出身,我怎么会连区区一个院试都没有考过。”
“这不能,绝对不能。”
不过林泉这时只是众多失意之人中的一个。
远远的,一名穿着破衫的老书生,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意气奋发的林延潮,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欣慰之色,悄然离去。
那背影像极了洪塘社学的老夫子。
院试之后,尘埃落定,书吏们挑最优前十名程墨,公示张贴,给与众考生们查卷,以示公平。
落榜后不甘心自己被罢落的考生,都是涌到试卷前挑刺,寻找考官误把柴火当作凌云木的心底安慰。
而院试第三的林材也是来到榜前,他的父亲乃是癸卯年举人,在南监任职,颇有乡名。
林材两年前院试本以为必取案首,不了其母过逝,不得不放弃,在家读书两年,学问更深,本以为今科案首如探囊取物,没有料到排了第三。
翁正春也就罢了,他的才学,自己也是钦佩,至于这林延潮他方才见了只有十四岁,这么年轻的少年,怎么能写出好文章来?
林材心底存了挑刺的意思,他抬起头先看林延潮首篇的五经文,但见上面是陶提学的朱批。陶提学用朱笔在,文章的卷头,连划了三个圈。
一个圈,已是好的意思,那三个圈呢?
林材惊讶得嘴都合不拢,走到翁正春的卷子前,但见他最好的两篇文章上,陶提学也只是给了他一个圈。
但是林延潮这篇五经文,竟是提了三个圈,这令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只是首卷才有的待遇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