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都因为是勋的小圈套,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一般的请废校事的风潮之际,千里之外,刘备率荆州军已然攻克了犍为郡治武阳。
当日南安城下对严颜一战,因为甘宁的袭城,荆州军获得大胜,但因为要策应甘宁,刘备派张飞猛攻南城,损失也颇为惨重。然而这回攻打城池更高,守备更严的武阳城,却几乎是兵不血刃,倏忽而下。
原因是郡内书佐费观、王甫等,都是法正的至交好友,荆州军才到城下,他们便悍然发动兵变,把郡守何宗给围了起来。王甫字国山,广汉郡郪县人,也属于不得志的益州土著。费观字宾伯,是江夏郡鄳县人,其姑母又是刘璋的的生母,照道理是不该胳膊肘朝外拐的。问题当年费观跟随长兄伯仁入蜀,还没能成年得仕呢,伯仁就挂了,刘璋为东州士上层所挟持,竟然不敢重用自家这个小表弟。因而费观恼恨之下,就被张松、法正他们给扯上了贼船。
犍为郡守何宗自彦英,蜀郡郫县人,也是益州土著,所以虽然累功做到二千石高官,却被排斥在益州政权中枢之外,心中亦早有不满。费观、王甫他们把郡守衙署一围,何彦英不禁慨叹道:“费宾伯亦心从沅州(指沅州刺史刘备)乎?则吾尚何所拒耶?”派人去跟那俩小年轻打招呼,说我也有降心,你们赶紧把兵撤了,我这就大开城门,迎接刘沅州入城。
就这样,刘备在武阳城下扎营还没稳当呢,就得到禀报,城门大开,郡守何宗手捧印信前来归降。
刘备大喜,赶紧亲自出迎,好言抚慰何宗,仍命其担任犍为郡守,至于费观、王甫,全都招至军中,任为参谋。
消息传到成都,刘璋吓得差点儿没一个跟头从坐榻上翻下去。
原本的历史上,刘备是从北线杀来,然后顿兵坚城雒县之下,将近一整年都无法寸进。原因很简单,雒县原本不但是广汉郡治,亦是益州治所,是刘焉苦心经营的大本营,城高堞密,守备森严。刘焉晚年,突然遭了一场大火,把雒城内的州牧治所给焚为废墟,无奈之下,才被迫南迁到蜀郡的郡治成都——可是州衙烧了,城可没被烧,仍然牢固着呢。
只是这条时间线上,刘备自南线而来,在兵不血刃拿下武阳以后,沿江北指,距离成都仅仅一百多里地,并且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广都县。刘璋原本的计划,是陆续抽调前线与赵韪对战的主力兵马,驰援武阳,先硬生生把刘备钉死,再寻找反击的良机。然而如今武阳已失,想靠着广都小城来凭坚而守,那实在太不现实了呀。
赶紧的,大家伙儿都回来守成都吧!
大将庞羲先回来了,拍着胸脯说刘备何所惧也?他手下撑死了三万人,还大多是才刚招募的我益州之兵,我率三万精锐前往抵御,必将其歼灭于武阳和广都之间。张松及时跳出来扯后腿,说万一刘备止步武阳,不继续北上了呢?你仓促之间,可很难攻破武阳坚城啊,等刘备厚植了势力,再使将东联赵韪,西取蜀郡属国,“喀嚓”一刀,把南半个益州全都割了去,到时候势力此消彼长之下,那就更难对付啦。
其实益州的精华都在成都平原上,其次是北半部,而南方丛林密布,蛮夷纵横,论起经济实力来,还不到整个益州的五分之一。问题现在益州北部也并非全都掌握在刘璋手里啊,汉中张鲁、巴郡赵韪,各自割据一方,要再丢了犍为以南,全州三分之二的税收全都要泡汤。
刘璋是个没主意的,当下庞羲说要打,张松说打不得,还是以抚安为上,刘璋听得是头昏脑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然啦,掌权的是东州士上层,张松的意见仅止参考而已,估计最终还得按庞羲所言,发兵去讨伐刘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长史、扶风人射坚射文固突然站了出来,说正欲禀报我主,有天使自许都来为我家与赵韪解斗,何妨一见,让他去劝说刘备退兵呢?
且说此前刘备入蜀的消息传至许都,曹操召聚群臣商议,得出的结论是——鞭长莫及,根本无法可想,只好尝试着以朝廷的名义,派使臣前去解斗。基本而言,无论刘璋还是赵韪,都不可能那么听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能够把他们暂时稳住,那朝廷的威势、曹家的威势,都会大涨啊。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何妨一试?
于是第二天,尚书令荀彧便委派议郎士孙萌持节前赴蜀中。
士孙萌字文始,乃前尚书令士孙瑞之子。李、郭大交兵的时候,士孙瑞为乱兵所害,士孙萌跟随刘协来到许都,追录其先人之功,封为詹津亭侯。此人无他能也,就是嘴皮子比较利索,有是宏辅一半儿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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