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的宏辅你啦。
是勋皱着眉头,半晌不语。之所以董昭一提要请曹操更进一步,他就想到封王之事了,乃是因为原本的历史便是如此走向。是勋原本以为,那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想篡位你就篡吧,时机不到,为公做王也没多大意义,时机若到,难道侯爵就不能一步登天而为帝了吗?
想那袁术僭号仲家(原本历史上如此,而这条时间线上没容他走到那一步,就让曹操给剿了),也没有经过什么公啊、王啊的过度嘛。
曹操因公而王,因王而帝(儿子帝),算是开了一个先河,此后晋代魏、宋代晋,乃至隋代周、唐代隋。无不照猫画虎。可是篡位是否名正言顺。新帝国是否稳固。还真跟这一套鬼花样没啥关联,后来赵匡胤取代后周,别说王了,人连公都没有做过,不照样开南北宋三百年天下?
可是形势所逼,却使得是勋如今不得不考虑起曹操称王的问题来了,想要拖延曹操篡位的时间,中间必得多隔上一步不可。那么究竟是称王呢。还是为宰衡或者别的什么大逆不道的称号呢?是勋仔细考虑以后,决定还是——咱们按着原本的历史来吧。
“王莽以宰衡之名篡政,人皆恶之,不可取也……”王莽那一套早就臭大街啦,咱可不能仿效,“其异姓不王者,高皇后即废约,吾又何惮也?”
汉朝自刘邦杀白马与诸臣盟誓以后,真的就再没有分封过异姓王吗?其实这是一个误解。刘邦死后传位惠帝,惠帝死后是前后两位少帝。然后才轮到文帝,文帝之前。高皇后吕雉实执国政,吕雉完全不管老公的遗命,就把大票娘家人全都封了王了。比方说封吕台为吕王、吕产为梁王、吕禄为赵王、吕通为燕王,等等……
当初吕后才刚起意的时候,先问右丞相王陵,王陵直接就给顶了:“高帝刑白马盟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吕后再问左丞相陈平和绛侯周勃,二人却回答:“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称制,王昆弟诸吕,无所不可。”因为这俩货知道,王不王的,依靠的是实力而非制度,制度再严格,只要实力足够,也肯定会被打破,自己压根儿就拦不住啊,何必徒惹老太太不开心呢?
是勋就此把这旧例给翻出来了,既然吕后就已经打破了刘邦的誓言,那么事隔好几百年,再封一个异姓王出来,也不算很惊天动地的事吧?与其去遵循王莽臭大街的前例,甚至绞尽脑汁琢磨个新名号出来,那还不如拱曹操为王呢。
其实他心里在想,你若想拟新名号,九成九要我去翻故典,给拿主意,此事若泄露于外,我的名声必然跟刘歆一样臭啊——老子才不干这种蠢事!
二人商议既定,就开始分头筹划起来。董昭请假前往雒阳,去联络郗虑、华歆等人,是勋还建议他提醒郗虑,最好在太学中密植党羽,使要求曹操称王的呼声首先来自于太学生——灵帝朝太学生月旦时事,与李膺、范滂等共同进退,致为阉宦清洗,但从此也就留下了学生掺和政事的传统,身为郑门嫡传、一代儒宗,这股舆论力量那真是不用白不用啊。
是勋本人则仍旧留在安邑,以谯沛集团为核心,也开始搞起了秘密串联。计划太学生先上书,然后朝臣跟随鼓噪,最后魏臣劝进——将来真要以魏代汉,也可以遵循同样的步骤办理,这回算是来场篡位的大演习。
本来是勋不想亲自出头的,但既然曹操写信吩咐过了,那么彻底隐藏在幕后便不见得明智——总得让曹操瞧见你正在帮他办事儿啊。故此半藏半露,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见天儿在家里设宴席、开小会,连他本人都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点儿可耻,非儒宗所当为也……
眼瞧着薪火都燃得差不多了,只待曹操西征归来——不必大胜,只要别输太惨就成——便可首先在许都发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某日突然世子曹昂传召,见了面就老实不客气地问他:“闻姑婿欲使大人进位为王,有诸?”
是勋皱着眉头瞥了曹昂一眼,心说这家伙怎么是这种口气?他平素谦抑温和,尤其对自己那是不仅仅目为长辈,更视同师尊啊,从来也没有这么直截了当且冷冰冰地质问过自己啊。今儿是怎么了?有什么气不顺的?
他不打算蒙骗曹昂——再说在这个问题上也根本蒙不住——于是随口便答:“有之。”曹昂的脸色骤然一变,沉声道:“我以姑婿为君子纯臣也,不想竟为此大逆之事!得无为人所惑耶?乃欲害大人之令名也!”(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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