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宗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他。”
“陆瑛……呢?赵廖……呢?他……们……哪里去了,”皇帝伸出手道,“叫他们……将百姓……冲散,朕……一刻也不能……耽搁,朕……要离开……这里,立即……离开……这里……”
他方才虽然那般说,终究只是自欺欺人,他不能被庆王追上,庆王一定会杀了他,他不能死,为了大齐,为了皇位他还不能死,他是身兼重任的人,他要为大齐活着。
常安康禀告道:“陆大人和赵大人已经去想办法,若是能让地方官员安抚好百姓,我们就可以继续前行……”
“朕还会怕这些刁民不成?”皇帝道,“让皇城司将人都赶开,再有闹事者,格杀勿论,立即就去,听到没有。”
常安康不敢怠慢:“奴婢立即去办。”
……
陆瑛只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外面的人群就像炸开了锅般闹起来。
“杀人了,朝廷杀人了,他们不杀金人,只会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
“昏君,他是昏君,将昏君拉出来。”
陆瑛心一沉,皱起眉头,定是他离开的功夫,皇帝命人强行对付百姓了,在这种时候,若是连百姓都不再拥护王权,皇帝可就真的一无所有。
陆瑛快步走出去,刚到了院子里就听到赵廖道:“陆大人,您还要保皇上吗?”
赵廖看着愤怒的百姓,脸上满是苦笑:“百姓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这样东躲西藏,早就不配被称为王师,如今金人大举进攻齐地,趁着我们手上还有武器,总该为百姓做点事才对。”
陆瑛并不觉得意外,缓缓转过头来:“你要投靠庆王?”
赵廖摇了摇头:“我从没想过,只是如今……能够带兵抗击金人的也只有庆王爷了,我不会去找庆王,我只是……想回到老家相州,守住北方的城池。”逃离京城的路上他想了许多,从前是放不下这个指挥使的职司,赵家世代深受皇恩,他不可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可现在强敌环伺,这些就已经不再重要。
陆瑛点了点头,赵廖的话既然已经说出来,就是必走不可。
赵廖叹口气:“陆大人我劝你也早些回头,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
陆瑛目光一暗,脸上露出几分的伤感:“你说得对,只是……我与庆王有些恩怨,”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颤,“终究是永远不能释怀。”
这些决定了他们必然要对立。
陆瑛道:“这么说,我们今天并肩站在这里,下次见面的时候说不得就各为其主……”
赵廖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说什么,他今天一走,在皇上心里就是乱臣贼子,陆瑛的话却不无道理。
陆瑛拿起了随身的水囊递给赵廖:“你能告诉我这些,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我就以水代酒,算是为你践行,只希望来日若是相见,不要太过伤感。”
赵廖微微一笑,打开水囊喝了一口,递给了陆瑛。
陆瑛刚将水囊凑在嘴边,却又慢慢地放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深沉。
陆瑛深深地望着赵廖:“总有一天你要遇到庆王的人,有封信我想托你转给庆王妃,”说着他向周围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赵廖对陆瑛和庆王妃的事也有所耳闻,陆瑛与庆王的恩怨应该就来源于此。
两个人走到僻静处,陆瑛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赵廖。
赵廖接过去:“若是我能有机会……定不负你所托。”
“这样就很好了,”陆瑛面容舒展了些,殷切地望着赵廖,“我一直都以为我做这些事,她会阻止我,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封信,我也许都会回头做一个好人,可是我终究没有等到,或许……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赵廖不明白这些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但是他知道这个“她”说的就是庆王妃。
赵廖刚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肚腹之间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他的身体不由地一抖,冷汗立即从头上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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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选择。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