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知道了,可就是不小的罪名,所以周添果断处决的做法,算不上错,虽然有些瑕疵,可那个奸细毕竟只是个家奴,也有借口搪塞。”
这么想着,他来到了后衙,有三两同僚聚在这里,那位杨县令杨永坐在最里面,面色略显阴沉。
他一见刘仰,就哼了一声。
刘仰会意,赶紧躬身道:“上官,这次是属下失察,连贼人的细作都没有发现,还望上官责罚。”
“就咱们几个人,就不要说这些了,”杨永一挥手,叫着刘仰的字,“伸望啊,这次不能怪你,本官也知道你平时恪尽职守,但是这个事处理的有些武断,那个奸细不该草草了结,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我先压下来,我已经让族中长辈帮忙,等都城消息传来,再依情况行事吧。”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包括刘仰在内,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知道这位县令背后的家族,也是有些能量的,本来这件事就处理的果断,免除了一些后患,别看县令在那责怪“武断”,但只是场面话,总不能说杀的好吧,所以后面那段话才是关键。
说完了处理结果,杨永又道:“还有那个周添,这件事他处理的太毛糙,听说最近的几个贼案,他处置的都不太好?这可不行,得督促一下。”
刘仰等人一听,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这是要把周添撤职了啊,借口都准备好了,过一阵子就用督办不利的名头拿下。
得,这黑锅就决定给你了。
不过,刘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周添不过下面一个乡的游徼,而且早就有人看上他的位子了,本来就有被拿掉的危险,现在碰上这事,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刘仰想了想,又问:“奸细是处理了,可万一贼人来袭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一声驻军那边?”这一说,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论打仗,他们可不行,别说他们,太平年月,县里郡中就没几个行的,没看刺史都往南跑么?
杨永沉吟片刻,说道:“这也是我没有压下消息的原因,不过王弥现在被追着到处跑,不太可能强攻彭城,只要扫清城中奸细,当可无忧。”
刘仰立刻回道:“属下记着了,这就开始整顿人马,全城搜捕!”
“很好,”杨永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另外,这事陈家也有责任,招仆从也不查清来历,身份都不清白,也敢往府里收?我记得陈家不是管着矿场,万一矿场也被贼人渗透,那可不是说着玩的,我看矿场的事,可以让刘家跟进一下,伸望,你觉得呢?”
刘仰等人一听这话,都愣了愣。
这是要敲打陈家?还是借此给其他世家发出信号?
但仔细一想,他们就明白了,这是要拉一家、打一家,拉刘家,说是矿场的事让刘家跟进一下,打的肯定就是陈家了,你刘家跟进了,陈家还不得靠边站?
按说这矿场的事不算小,盐铁官营乃是国策,但具体到地方,还是要借助世家的力量,只不过一个县令影响力不大,还有专门负责的机构,可架不住刺史不靠谱,带着一堆人跑南边去了,这就势必要增强县令在矿场的影响力了,至少压缩某个家族的势力还是做得到的,何况还有正当借口。
只是……
“杨县令莫非想抓住机会扩大权威?陈家有衰落的势头,确实是个目标,可最近有个不错的后起之秀啊,父亲也很看好,我要是应下来了,势必影响两家关系,但这送上门的肥肉,如果给推辞了,宗族里肯定要有意见。”
想了想,刘仰决定不表态、不负责、不对抗,就说:“这次的事,陈家其实也有功劳,是陈府的陈止发现的这个奸细。”
“这个陈止我知道,”县令神色不变,“下面的人提过了,但他做的算不上功劳。”他的态度不软不硬,让人摸不清心意,刘仰也只能不说了,至于这矿场的好处?
那当然得吞下来!
“事后,如果陈家追问起来,就让陈迟来找杨县令问吧,反正陈止要重新成势,还需要一段时间,那陈止能不能止住陈家颓势还不知道呢。”
“对了,”杨永又朝刘仰看了过来,“我记得,你家中有不少杰出子弟,正好,青州书痴这两天有个什么论道会,你不是要请他做筛选考官么?正好让你家的小子们去试试,兴许他一高兴,直接应下来了。”说着,他脸上的阴沉神色散去,和几个下属聊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