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架势,也知道世家之人的一套流程,就上前跟众人见礼,一一称呼,刘家兄弟以平礼回应,然后陈止又口称先生,见过刘侃三人,这三人只是适当回礼,不过从三人表情平淡,尤其是那张咏皱眉的表现来看,对陈止并不感冒。
陈止也不意外,毕竟过去“名声在外”,轻易难以改变,就算今天的事情发酵了,这些名士也未必就会正眼相看。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最里面的两人,正待问好。
“你就是陈止,看着有点气度。”出乎意料的,首先开口的竟是那个少年,他见陈止看过来,就笑道:“我叫王皿,让你过来就是我的主意,至于这位,你肯定听过他的名字,琅琊王奎。”
高壮男子微微摇头,朝陈止拱手。
“果然是书痴。”
一番简单介绍之过后,陈止也顺势落座,却是坐在刘家兄弟后面、最末位的位置,他打算先静观其变,搞清楚情况再说。
可惜,那名叫王皿的少年,却不打算给陈止安静的机会,他这边刚一坐下,王皿就先问起王引来:“陈公子的事情,你们都处理好了么?我可不想谈兵的时候,还有后顾之忧。”
这话一说,王奎、三位名士都是微微摇头,似乎对此有些不满。
王引则赶紧回道:“启禀公子,陈公子的事,我们没有帮上忙,陈公子自有布置,我们抵达的时候,他已经解决了,白青等人悉数入牢,罪名都定了。”
“哦?”刘侃等人露出意外的表情,略显惊奇的朝陈止看过去。
“哈哈哈!”王皿则是仰头一笑,冲着几人道,“怎么样,诸位,我就说嘛,他教给刘兄的几句兵法,就有如此见解,这区区公家案子,岂能难住他?”
说罢他很是得意,然后一转头看向陈止,迫不及待的问起:“刘纲兄说他的兵家道理,都是教给他的?你对兵家很了解啊,那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这样直入主题的问话,一下子就让陈止一下明白了前因后果。
“果然是因为刘纲,今天刘家兄弟来这里,谈了兵家学问,刘纲有所表现,提起了我,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如果是后者,无疑是想用这个办法帮我。”一个世家子入公堂,这样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会被各家得知,刘纲能知道也不意外。
想到这里,陈止扫了刘刚一眼,见后者对他含笑点头。
接着,陈止对那王皿回道:“刘兄的见解,得自他的积累,我只是略有添色,恐怕会让阁下失望。”
他这么一说,那少年反而笑道:“谦虚了,能把先胜而后求战,说的这么清楚,可不是略有添色就能做到的,我也接触过不少将领,他们都没有刘纲解释的清楚,而刘纲兄又是从你这听闻的,那陈兄定然更为专精,又何必过谦呢?”
“咳咳……”不等陈止说话,名士张咏就轻咳一声,提醒道,“王公子,将领领兵打仗,都是亲自上阵的,可能知道的没有别人多,但操演起来肯定有用。”说着还扫了刘纲和陈止一眼。
其他两位名士和王奎也微微点头,显然认可这个说法,兵法说得再好,打仗还是看真刀真枪的拼杀,拿将领和世家子对比,是有些不合适的。
王皿听了也是点头,但并未表态,然后就兵书中的几个句子,询问陈止。
陈止则注意到,这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张咏对自己隐隐有些敌意,似和刘纲有关,八成是自己过来前,几人谈论兵法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不过,他这次来了,就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不然一场公案营造的名声,都有可能毁于一旦,况且这兵家之事,陈止自问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不过,这个王皿的身份有些问题,普通的世家子,就算是琅琊王家,恐怕也不能随意接触到军中将领吧?而且他和王奎之间,似乎是以他为主,既然如此,不妨先结交一番,也方便我等会询问王奎,伺机拿出拓石。”
一念至此,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王皿问到,他就回答,围绕五事七计展开了一番对话,很快就让王皿眉飞色舞起来,最后这少年老气横秋的赞道:“没想到,陈兄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却对兵家之道了解的这么深,真是了不起。”
陈止正要谦虚两句,却被张咏抢先说道:“些许纸上谈兵,根本不能当真,王公子,你不妨将刚才那个难题拿出来,问问这陈止,看看这个陈家子能否说出个一二三来,给出个应对贼军的兵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