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怕自己只要回头,就舍不得离开了。他骑在马背上,忍住眼中的泪水,一直跑出了苗疆,这才跳下马,四仰八叉地倒在了青草地上。
白依兰跟了上来,拔下水囊塞子,里边装的都是酒。龙毓接过来咕咚咚喝了个底儿朝天。酒意上头,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不舍,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贝勒爷你舍不得蓝姑娘?舍不得就把她带走呀?何必自己在心中滴血呢?”
“不,你们女人不懂!爱分大爱和小爱,苗寨才是她的归宿。贫道对你说句实话吧,当梓晨与她母亲相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她不会再跟我走了。因为她有家了!而我……哈哈……呵呵……哈哈……”龙毓喝醉了,高高把酒葫芦扔到了半空中。“我没有家!!!我海兰查的阿玛和额娘都死了!我连名字都改成龙毓了!!!”
心中苦闷压抑了太久了,自从阿玛死后他就一直憋在心中,如今这一刻终于释放了出来。
“不!你有家!你在外人面前是龙毓真人,可在依兰心中,您永远是海兰查贝勒爷!你的家就是玄妙观!贝勒爷在哪里,哪里就是依兰的家!”白依兰把这铁骨铮铮的汉子拥入怀中,让他在自己怀中尽情哭诉着。
……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中原灵州城外,葫芦山上,钟声咚咚地回响着。一顶八抬大轿停在道观前,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站在玄妙观前焦急地来回踱步,好像是在等谁。
“白姑娘……我师兄还没出关吗?”苍羽子来到后山悬崖前的一个山洞,问白衣女子。
“没有,我端进去的饭菜他也没吃,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哎!这么下去可怎地是好?”白依兰叹了口气。
自从龙毓从湘西回来后,就闭关修行了。一个月来,除了白依兰偶尔进去送饭菜可以见到他一两面,剩下的人他一概不见。
“那师兄知不知道知府老爷都等了他三天了!”苍羽子又问。
白依兰有些为难。“说了呀,可你师兄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他如果说不见,就算顺治爷来了也没用。”
“要不,我再进去试试看?”不是苍羽子不听话。门外那位好歹也是灵州城的知府,知府老爷其实就是现在市长的角色。一方父母官,站门口就这么苦等他三天,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要是普通人,苍羽子也不敢来打扰师兄闭关。
“是师弟在外边吗?”这时,石洞中传来了师兄龙毓的声音。听声音判断,他有些虚弱。
“师兄,是我,打扰您吗?”
“有话进来说吧。”
苍羽子走近石洞中,石洞中光线很暗,尽头处是个神台,龙毓真人盘膝端坐在神台上,双手置于小腹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龙毓瘦了一大圈,以前大概是一百四五十斤的分量,如今也就剩100斤了,腮帮子都塌了下来,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可不是他这么多天不吃饭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