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郎赶着牛车进城,刚交了进城费进到城里就涌上来一群人把陆安郎的牛车给围上了,陆安郎大惊:“你们这是做啥?”
有人道:“别废话,快把豆芽拿出来,我来五十文钱的。”
“我要一百文的。”
陆安郎放下心,原来是要买豆芽,他还以为遇到打劫了呢。
这个五十文,那个一百文,路过的也有不少被吸引过来,不多时几筐豆芽就卖光了,几条鱼也被人买走,就是豆芽框里渗出的水还有人拿小碗给接了带走。
陆安郎看了一眼倒也没说啥,庆幸他进城前先藏起来几包,不然都得被抢光。
有些在城里等着的听到信赶过来时连个豆芽杆都没剩下,气的大骂那些在城门前堵人的不厚道。
陆安郎听了只是笑笑,厚不厚道关他啥事?豆芽卖谁不是卖?若是他们愿意到城外去买,他还能省几十文进城费呢。
豆芽卖完了,陆安郎赶着牛车去县衙,见到守门的衙役陪着笑脸道:“这位大哥,我家要造房子,我是来讲老爷给盖个戳。”
衙役看了陆安郎一眼懒洋洋地不太想搭理,陆安郎从车里拿出两包用油纸包着的豆芽塞到两个守门的衙役手里,“小小东西不成敬意。”
衙役打开一看是豆芽顿时就眉开眼笑了,他听说城里来了一个卖豆芽的人,那东西白白嫩嫩的很好吃,在大家都吃不上菜的时候更显得珍贵无比,只是他们一次都没碰到,想到家里人终于能吃上一些菜了,立时看陆安郎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盖戳啊,这个好办,也不用老爷亲自过问,我带你去见师爷。”
陆安郎千恩万谢,衙役看了看陆安郎,又看了看他的车,陆安郎会意,这是问他可给师爷带了豆芽,忙去车里拎出一串包好的油纸包,衙役满意了,带着陆安郎朝里走。
有了豆芽开路,师爷对陆安郎也很客气,官印盖的很痛快,大概算了下土地的大小,问了陆安郎地周边的情况,还很大方地给陆安郎把周边三亩多地也划给了陆安郎,也只是按每亩二两银子的荒地价一共收了陆安郎七两银子,还让陆安郎往后有事只管来县衙找他。
虽然知道如今天旱地里也种不了什么,多得三亩地就要多交三亩地的税子,陆安郎还是很高兴。或许从前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在陆家也如同寄人篱下,他对土地就是有莫名的执着。
师爷亲自送陆安郎出来,让陆安郎往后来城里若是能给他带些水就更好了,陆安郎都答应了。
如今很多人都去大溪村外取水进城卖,他也只不过是顺路罢了,若真有一天旱到大溪村都缺水,他想给送水也无能为力。
但师爷话里对水的渴望让陆安郎对这次旱情却更加担忧,之前他以为旱情再严重,也就是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当官的怎么也不至于喝不上水,这些师爷身在公门,喝水总会有门路。
可师爷的意思却是他喝水都困难,那城中百姓缺水得缺成什么样子?恐怕用不了多久,旱情再严重一些,衙门很可能会将周边还有水的村子管控起来,到那时他们村子怕也不能安宁了。